时山延说:“他没钱在‘丽行’消费。”

    “他可以在‘丽行’工作,”晏君寻想到了齐石,“最容易接近白晶晴的是保镖。”

    然而保镖这个职业不适合凶手,他显然没有这方面的才能。服务生也不行,这些需要长期和人打交道的职业都不行,它们会迅速暴露凶手在表达上的缺陷。

    大排档店内的光屏很小,店主8岁的儿子在用它看儿童科普。但是时间已经是凌晨了,老板娘把儿子抱走,有客人将光屏调换到了新闻频道。

    新闻里说姜敛被撤职了,对于停滞区组织的戒备会继续进行,在下周还会区域封锁。很快刘晨就出现了,他那令人讨厌的脸无处不在,矫揉造作的语气和他的西装一样,都是专门为拍摄准备的。

    “凌晨独家

    报道,”刘晨对着镜头强调,“独家。凶手还在联系我,他有话想说。我想听听他要说什么,因为他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没有畏惧感。人怎么可能没有畏惧感呢?我对他很好奇。”

    有人在划拳,声音太嘈杂,几乎要盖住了光屏的声音。

    隔壁一个老哥对身边的同伴喊:“这人以前写的性侵案子都挺好看的,特细致,还有心理分析呢。”

    晏君寻掰断了筷子。

    那老哥激情澎湃地说:“现在媒体自由么,他想说啥说啥,督察局还能封住他的嘴?”他“哐当”地把啤酒杯撞了一下,“时代变了啊!”

    时山延回过头,正好看到刘晨在接电话。

    这家伙总在接电话,他的新闻就是电话搞出来的,除此以外不需要做任何调查,这是他唯一的求证方式。

    但是很奇妙,即便周围很吵,时山延还是在电话接通的那几秒空白音里听到了类似划桨的声音。他还想再听,光屏里就传出了女孩子尖锐的叫声。

    这声音太响,不仅刺穿了刘晨的演播厅,还刺穿了大排档,让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凶手没有说话,只有受害者的尖叫声。

    晏君寻触电般地感到细微的疼痛,他在那漫长的尖叫声里读懂了凶手的意思。

    凶手在向侧写师示威。这是他的战利品,他正在向全世界炫耀!

    可是晏君寻没有叫停,他明白坐在这里喊“停”没有任何用处。他想听清楚这声音是谁的,是已经遇害的胡馨的还是正在被劫持的易蜓的。

    电话就挂断了。

    晏君寻骤然站起来,在一片哗然声里走近了光屏。

    “再放一遍。”

    晏君寻默念着,把视频的进度条往回拉。电话又接通了,五秒空白,尖叫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