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宁低着头,轻声应了一声:“嗯。”
温西礼淡淡整理了一下袖口,语气平静:“去给她换了。小心点,别给她发现。”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比平常要凉薄很多,没有跟姜酒说话的时候那股亲昵。
楚晚宁收紧了手里的药瓶,点了点头,注视着男人缓步离开的身影,才吐出了一口气,低下头看着手上的白色塑料瓶。
她不清楚,为什么温西礼要让她来做这件事。
是希望将来,姜酒发现真相的时候,能不怨恨他吗?
他对那个女人……
楚晚宁眸色黯淡了些许,她微微的抿了抿唇,慢慢去了楼上。
姜酒去墓园的附近,买了一束白色菊花,然后熟门熟路的,找到了那个无名的墓碑。
她已经背着温西礼,来这里十来次了。
墓园距离公司很远,要开车三个多小时,来回一趟,就是七个多小时。
每次都是早上出门,傍晚回来,假装是公司上班,实际上是来看他。
对于她来说,在芝加哥,唯一一件好事,大概就是离他更近了一点。
如果她愿意,她可以天天来看望他。
姜酒把花放下,在那白色的墓碑前抱着腿坐下。
这里都是无名碑,很多墓碑都没有名字,没有照片,也没有生辰。
是用来给死去的流浪汉安眠的地方。
她不清楚,为什么她的小少年,会被安葬在这样简陋的地方,连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刻上去。
已经八年了。
如果他还活着,该多好。
她的人生还很漫长,漫长到,足够有时间将他忘记。
他留下来的照片,被温西礼拿走了,迟早有一天,她可能真的会把这个为她而死的少年湮灭在记忆深处。
明明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人,却不能陪着她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