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观这个人,真是让我又气又恨。

    他总能精准地点燃我的生气点。

    我说我叫风月,风漾星湖,月上柳梢。

    多优美的意境!多华丽的辞藻!多妙的文采!

    可某人只是微微一笑:

    “是风花雪月的风月,还是无关风月的风月?”

    “是不是在路上经常能听到自己的名字?”

    我:“...........”

    反正吵嘴这一块,我就没赢过。

    要是我和别的朋友或者认识的人发生了矛盾,打一顿就完事了,但他却是碰不得。

    明明初春梨花纷纷扬扬,街上的行人都着春衫薄纱,他却还是一袭淡色锦袍,容色苍白如纸,时不时的咳几声,看着便知他难受得很。

    他总微微笑着,在不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岁月沉淀后所特有的温柔。

    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一种看透世事的通明,这明显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他说,他到这个别院是为了养病。

    他说,他不能跑不能跳,形单影只。

    他说,他有他的责任,不能像我一样肆意。

    他说,他其实很想成为风。

    他还说.......他活不过弱冠。

    他说这一切的时候语气淡淡的,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不懂。

    我在世间见过了太多恐惧死亡的凡人了,上至帝王将相,下至黎民百姓,谁都逃不脱。

    但我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的,生死于他而言,似乎什么也不是。

    我问他,你没有割舍不下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