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依雅撩了下散乱的头发又挠了挠后脑勺,她哦了声,人一下子就清醒了,原来他的父亲已经过世了吗?

    她望着他,眨了眨眼睛,试探性地问:“要我陪你一起去吗?”好像怕他一个人会伤心,所以想着跟在他身边一起去要是他伤心难过了好歹可以安慰安慰他嘛。

    少年摇了摇头,“不用了外面下了雨,你在这好好看店。”

    温依雅嗯嗯点头,连忙拿了把油纸伞递给少年,“呐。”她今天难得表现的乖乖的,没打趣他也没同他开什么玩笑。

    少年接过,便独自踏步离开了有家店,只身前往他父亲的墓地。

    墓地在小镇东湖边上的一处田地里,那是十多年前立的碑了,当时少年才五六岁,正是开始记事的时候。

    以前他舅舅还在小镇时每年都是他舅舅带着他一起去给他父亲上坟,如今他舅舅离开了小镇到北城发展生活,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记得舅舅每年带他来时都会捎上一壶酒,而父亲生前也喜欢喝酒,父亲的离去似乎也与酒有关系,但那又怎样,父亲那么一个爱酒的人若是不给他带酒来,恐怕他在那里也会怪他的吧。

    他到了墓地将那一束黄白菊放到墓前,又在地上撒了酒,最后将酒壶也放到墓前。

    “爸,我来看你了。”只有简单的这一句话,生前他与他父亲便所言甚少,在他的印象里父亲好像总是很忙,很少回家,但每次回来都会给他和母亲带东西,大多时候都是他的母亲在带他,只可惜他父亲走后,母亲也丢下了他不知去了何处。

    他永远记得母亲那天离开时,小镇上也似今天这般下着雨,淅淅沥沥的小雨淋湿他的心,落在他幼小稚嫩的脸上混着泪水模糊了视线,直到他再也看不见他母亲的身影,可他永远记得母亲临走前跟他说的那句话。

    她说她一定会再回来看他的。

    因为她那一句话,他在小镇上一等便是十多年,只可惜这么多年也没有等来他的母亲,他没有离开这座小镇,不仅是因为真的喜欢这里,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怕走了,而他母亲又回来找他却找不到了。

    雨将将停歇了会,少年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将金元宝和纸钱烧给他的父亲。

    一缕缕的尘火烟气升起随风飘向了远方,带着他那些思念不知可否飘到他一直在等的那个人身边。

    他默默地看着纸钱一点点化为余烟灰烬直到所有的火苗熄灭他才起身离开,一转身正巧又遇见了撑着一把花伞一身素白裙衫外面套一件杏色毛衣捧着一束花也来给逝者上坟的储昭琴。

    “昭琴你怎么来了?”少年先开了口。

    储昭琴柔声说:“今天清明,我来给韩伯伯送花,你已经给韩伯伯烧完纸了?”她看着地上的灰烬这么问道。

    少年点了点头。

    储昭琴看着他又说:“韩旭你可以等我一下吗?等会我们一起回去。”

    少年说好,他停在原地,看着储昭琴向他父亲的墓走去,把花送到墓前又说了几句话之后两人一起离开。

    这处田野离小镇上走路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能到,储昭琴与少年一道走着,忽然开口道:“你家店那个新来的店员看起来好像不是这小镇上的人。”

    少年嗯了声,“她确实不是这个小镇上的人,是从北城来的。”再多的他没有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