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知道,格格放心。”

    把这祖宗送走了,娜仁回身循着廊子慢腾腾往正殿耳房的小佛堂走,苏麻喇就在门口等她,见她过来拉住她的手,道:“不忙,有人来回事儿,耽搁了,咱们娘俩在这儿等等。”

    娜仁略有些惊讶:“这会子谁来回事儿?”

    “是为漠北蒙古巴林部郡王的婚事。”苏麻喇道:“就是遏必隆大人家大格格所许的哪家。”

    “不是前儿懿旨亲赐已经定下来吗?怎么这会又论起来了?”娜仁道。

    苏麻喇叹道:“是她家大格格忽又出了什么事,这会是老祖宗的人在里头回话,等明儿个,就是遏必隆夫人亲自进宫请罪了。”

    娜仁瞪圆眼睛:“莫不是……私奔了?”

    “我的格格呀,您这日日脑中都想着什么呢。”苏麻喇实在是无奈,好笑道:“倒也没这么严重,我听着,好像是忽然要死要活的不嫁了,听说都上吊了呢,这婚事是成人之美的好事儿,人家姑娘不乐意,也不能强压着拜堂。好在这懿旨出去没两日,快马加鞭的,也能追回来。”

    她叹道:“当初这婚事也是他钮祜禄家欢欢喜喜应下的,如今又是他钮祜禄家的姑娘不嫁了,可真是……”

    娜仁仔细听着,心中万般感慨。

    这钮祜禄家的大格格以前没仔细看过,没想到还真敢闹、能闹、还闹出结果了!

    真乃奇人也。

    最后这婚事当然是解除了,钮祜禄家这位奇女子大格格被送到京郊尼姑庵里吃斋念佛两年,遏必隆大人身居辅政大臣,他家的格格,两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不过也得远嫁了,毕竟这应下了抚蒙,太皇太后懿旨赐婚又悔婚,嫁在京里岂不是打太皇太后的脸吗?

    也不知,这位大格格算不算得偿所愿了。

    十五这日娜仁生辰,一早儿被众人簇拥着梳洗更衣,在明间儿太师椅上坐了,琼枝带人给她磕头,乌嬷嬷也旁边福身道:“长生天庇佑,咱们格格十七了,以后万事没有不顺遂、不称心如意的。”

    金珠银珠格外伤悲,大家起身后,二人又齐齐给娜仁磕了个头。

    “格格……您别拦,这是奴才们在您身边,陪您过的最后一个生辰,给您磕的最后一个生辰头了。”

    金珠泪眼婆娑地道:“愿您年年岁岁,万事如意,日后儿孙满堂,福寿安康。”

    银珠道:“愿您得如意郎君,岁岁安康,日后小阿哥连着串的生,儿孙媳妇们没有不孝敬的!”

    “这都什么贺词啊。”娜仁听着只觉啼笑皆非,自己亲自扶她们起来,道:“只要你们以后在宫外能好好的,我在宫里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琼枝笑道:“这也是真情流露,是金珠银珠的一片心意啊。”

    娜仁在暖阁炕上用过奶茶与几样点心垫了肚子,漱口后便往正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