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直到那张脸靠过来,她也没能反抗。
美丽的东西非常致命,也非常诱人。以至于无论经过多少次,从古至今又有多少人以血践行了这个道理,人却始终无法记住这个教训。
譬如面前这张脸。
又比如,沈周。
沈周。沈周。
怎能相信,这个如今叫她恐惧的不能自已的名字,在大约一个月之前,还是她的最爱呢。
女孩的手指贴在她额头,于是任清的双眼忍不住往上翻起,露出眼白,开始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一些事情。
蔓蔓看得还算专注。
就像是在槐树下的那些怨煞,如果不听不看,就吃不进嘴中。
不见因,不得果。这是规矩。
于是,女人的样子渐渐在那些浑浑噩噩的记忆中成型。
女人叫做任清。是个普通的,毕业快三年的小公司员工。
生活是三点一线,上班,下班,回到租房。
任清不喜欢她现在的工作,平淡忙碌乏味。
离开大学以后她很快被现实打碎了。
社交很难,赚钱很难,工作是单休制的,无偿加班,现在大环境就是这样,工作不好找,没钱没背景,能力一般长得普通性格也乏味,任清活得很累,经常想想这样一辈子到头,真的很没意思。
上司总说她不合群,说她没精神气,问她为什么每天工作都没有激情,是不是对公司有意见。
不想丢工作,任清只能陪笑脸。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绞尽脑汁想着明天怎么跟人说话,怎么和大家融入起来,聊天打字的时候都要想很久,怕冷场,怕让人觉得无聊。
其实她心里一点也不想的,她觉得交朋友维持关系很累很烦,可是被人冷落在边上,看别人堆一起说话,自己一个人对着饭盒发呆,又觉得特别羞耻和难过。
而每每放假回到家里看到爸妈高兴的忙来忙去的样子,那种难过又更深沉了。这种压力让她感觉到恶心,开始频繁的失眠。
任清很多次想过跳下去一了百了,但最后她都会退缩了,仿佛被生活逼的还不够狠似的。
然后她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哭也要小心翼翼,不敢打扰隔壁的租客,对方也早出晚归,也很辛苦,她看过对方很晚回来在厨房嚼泡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