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动不了,愤怒和羞耻还没冒头就被恐惧淹没了,她意识到自己的弱小,以及这种弱小即将面对的东西。

    恐惧,恐惧的不能自已。

    “丫头,听话就不会死。”掐着她的手一用力,疼得她缩起来,引来那群畜生新一轮的笑,李大爷黝黑的脸上神态憨厚,觉得一切理所当然:“你们这些女人还是很有用的。”

    余生被激出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像是一千只下水道的老鼠在身上乱窜,恐惧恶心,几乎要尖叫暴起。

    老人还在恶心她,用那张臭气熏天的嘴:“一会儿就没事了,等外头那些没用的东西都死了,你们就可以在村里好好跟男人过日子了。”

    楼外闪电中夹着尖利的呼啸,一时沉寂。

    “李伯,让我再问她点事吧。”

    “行,行,你问,你问得仔细点。走,咱们去看着那几个小丫头。”

    脚步声挨着余生贴在地面的脸,渐渐远了。

    可是老房子并不隔音,她能听到不知道在某处的其他房间里,有断断续续女孩子的哭声。

    一种共通的悲哀与愤怒。

    余生带出一身冷汗,身上的伤又开始发作,等到许泽再次跟她说话的时候,她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身子。

    “你不该招惹那个老人和她孙女。”

    许泽说:“她们很危险,或许,她们也都不是人。”

    余生强忍着疼痛,没有说话。

    男人低头看着她说:“看来你已经知道不少了。”

    “应仲明带着你进去,又让你好端端的出来,他确实很有本事。”他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和香烟,点起来:“老实说,第一次看到应仲明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人不简单,要不是他太难缠,本来这一批都该是女的。”

    他吸了一口烟:“我看到他墙上贴的符了,是个有本事的,这次事情出了意外,多亏了他这一手,如果他有命回来,可能我们还要谈谈。”

    余生伤的太重了,男人的影子靠过来的时候她死死的抿起嘴角,痛苦不堪,看东西都带着重影,只能听着他的声音,即便多听一下都觉得恶心。

    “习惯就好,村里头的女人都是这么来的。我母亲也是。”许泽抽着烟,在她边上坐下来:

    “这是你们命不好,就和我一样不好。”

    余生很害怕,暗自里试了试能不能动,她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应该没有大碍,只是先前头上挨了很多下,导致现在全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她很慌,努力攥紧手指,仿佛这样子做能从中汲取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