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的面色没有任何变化,而是坦然的道:“殿下说笑了,您应该知道,锦衣卫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陛下。”

    朱雄英眉头轻挑,淡淡的道:“好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蒋大人,您忙碌了这些天,吕氏暗卫查的怎么样了?”

    随着朱雄英这句话说出口,紧张的氛围瞬间变的轻松了许多。

    蒋瓛语气平缓,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回殿下,吕氏暗卫潜伏进钱塘共六百四十三人,除了吕行空逃脱外,其余六百四十二人全部被杀!”

    朱雄英的眼皮微跳,语气沉重的道:“一个活口都没抓住?”

    蒋瓛摇了摇头:“殿下,吕氏暗卫都是死士,无人被生擒,老臣所带锦衣卫的人手有限,只能下令,格杀勿论。”

    听到蒋瓛这么说,朱雄英也没有继续纠结,而是问起了那两个刺客:“刺杀你的那两个刺客呢?子卿追出去也已经五天了,还没消息吗?”

    虽然对徐子卿的武功很有信心,但是既然那两个刺客能缠住蒋瓛,自然也不可小觑,所以难免还有些担心。

    蒋瓛露出一丝苦笑:“殿下,那两个刺客的身份已经查清,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雌雄双煞,一身武功虽然已臻化境,但是和徐先生比还是有些差距的,但是二人的轻功了得,所以徐先生可能得废些功夫。”

    听到蒋瓛这么说,朱雄英也放下心来,看着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的钱府,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好了,那钱塘县的事情就算尘埃落定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来钱塘县的这段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朱雄英却感觉已经经历了很多事情。

    临行前,朱雄英叫来邱掌柜,有些意兴阑珊的道:“邱掌柜,您在钱塘这么多年,也辛苦了,收拾一下,和我一起回京吧。”

    邱掌柜沉默了片刻,随后发出一道微弱的声音:“殿下,我能不走吗?”

    朱雄英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你的身份已经暴露,如今云梦依然潜伏在大明各处,如果不搬走,你岂不是很危险?”

    邱掌柜笑了笑,眼睛里面都是对往日的追思,缓缓开口道:“殿下,老朽与别的天枢不同,老朽在五年前就该随我那婆娘去了,那时候我经营着这个茶楼,却被钱家管事下套,骗了他一大笔银子,老婆也被钱家逼死,那天晚上我为自己准备了一杯毒酒,原本想要追随而去,但是首领出现了,他安葬了我家那婆娘,替老朽还清的债务,为了报答,老朽才多活了这五年,就是为了亲眼看到钱家的下场,如今钱家没了,老朽的仇也报了,就不麻烦殿下了,老朽开了一辈子茶楼,别无所长,跟着殿下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让老朽在这里自生自灭吧,日后我家那婆娘,如果能回来,也能找到家。”

    朱雄英沉默了,他没有想到邱掌柜的命运如此凄惨,但是他还是坚持道:“不行,老邱,从你加入天枢的那一刻起,所有的天枢就都是你的家人了,钱家已经覆灭,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跟我回京城,我在京城给你开一个茶楼,你依然做你的掌柜!”

    邱掌柜的眼睛中泛起泪花,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朱雄英拦住,无奈之下,只能将产业变卖后,随朱雄英一起,踏上了返京之旅。

    在朱雄英离开钱塘后,沈灵儿也返回了苏州,现在沈灵儿的脑海中不停的回荡着朱雄英离开前说的那句话:“灵儿,等我回京,娶你!”

    在朱雄英从钱塘县返京的同时,景清与蒋瓛的奏折也摆在了朱元璋的案头。

    在早朝的时候,朱元璋面色如水,轻轻的叩击着桌面,缓缓问道:“钱用壬,吕本你们二人解释一下吧?”

    钱用壬在得知钱塘县钱氏一族被人灭门之后,就心如死灰,再也没有想过辩解,整个人毫无生气。

    而吕本则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风轻云淡的道:“陛下,此事臣并不知情,吕行空虽然是我的门客,但是臣并没有让他去钱塘,更没有让他做过什么灭人满门的事情,臣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