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子给孙子拿了自家晒的红薯干,让他们去外面玩。等屋里只剩下她和孙浩两个人,孙婆子开始数落儿子了。

    “你说说你,当初就不让你娶那个女人,你非得娶!离婚了不说,还把家里的钱给人家了,她也好意思拿!你不为自己,也得为小强他们想想吧?”

    孙浩低声道:“家里本来就没存下啥钱,她也没拿多少钱。而且我过几天就发津贴了,家里就有钱了。”

    他的津贴每月寄一部分到家里,剩下的都交给了萧妙玲。但她花钱快,家里一向存不下什么钱。大头还是当初她家里的赔偿,那是萧家人用命换来的,跟孙浩没什么关系。

    孙婆子把自己带过来的东西边拿出来边念叨:“你说说你,现在全村都知道你离婚了……”

    孙浩:“……妈你咋还到处宣传呢,这又不是啥好事。”

    孙婆子:“你也知道不是啥好事啊!突然跟我说离婚了,我哪反应的过来啊,一个激动整个公社办公室都听到了……”

    孙浩也想起了电话里他妈不敢置信的嚎叫。

    孙婆子倒是看开了,离都离了。“行了,知道就知道,反正也没啥好瞒的。”

    孙婆子拿出包裹里的衣服鞋子道:“这是你大伯娘她给小强他们做的衣裳,这鞋是你二伯娘纳的……你们这么久没回去,亲戚们都念叨着呢,还送了不少东西让带给你们。我一个人带不了多少东西,有些就留家里没带来。我知道,你媳妇……”

    突然想起那萧妙玲已经不是孙家媳妇了,孙婆子又改口:“小强他妈一直对你往家里拿钱有意见……但咱做人不能忘恩呐。当初咱家穷的时候,家里亲戚没少帮咱。他们有了困难,咱能不帮吗?还有你弟妹他们结婚,你爸去的早,妈没本事,家里都是靠你帮衬着,妈也得谢谢你……”

    孙浩连忙说:“妈,您别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

    孙婆子叹了口气,“家里情况也好了,你妹也嫁了,现在没啥负担。倒是你……”

    她从衣服兜里掏出个布包,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叠的整整齐齐的钱票。

    “这是家里凑的,有些是你大伯他们还的钱,我都带过来了。你收好,别乱花知道不,你可是有三儿子要养呢。”

    孙浩不肯收:“妈,您留着吧。我这不缺钱。”

    孙婆子瞪了儿子一眼,把钱往他手上一塞:“你不缺钱,你看看小强他们穿的,你好歹是个营长,咋新衣服都不舍得给他们做一身?”

    孙浩倒是不怎么在意:“男孩子穿那么好干啥?咱那时候,几兄弟共一条裤子穿,不也过来了……”

    孙婆子道:“那时候是没办法,你当我不想给你们穿好的啊?那是没有条件!你看看隔壁叶营长家的孩子,人家穿的多好看……”

    孙营长就道:“妈,人家是长得好,那披个麻袋也好看啊!”

    “所以啊!”孙婆子恨铁不成钢的道:“咱们小强他们长相已经输了,那穿着方面可不得跟上啊。”

    孙浩:“……”确实是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