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眯眯看着沈青禾的眼睛,道:“你们沈家,只出了一份佣金,那是用来保住你命的,其余事情,我要是愿意做,自然会做,不然呢,价格另算。”

    就像当初围堵白十九,他看中了那狐狸皮,自会出手。

    沈青禾面色微微发青,知道他所谓的“价码”,可不是寻常珠宝、黄白之物。

    况且,这三座擂台,不知要比斗多少阵,这个疯子搞不好要狮子大开口。

    镜子的价值还未可知,似乎,不值得投入太多。

    而且……沈青禾看向戚红药的方向,心中道:最好是她去,只要取到手,我要拿来观瞧,难道她会不允么?

    很快,他们又去剩下的两处看台转了一圈,回到“白玉菩提”落座。

    李文渊与金大力想着方才见到的情景,对视一眼,心中尤有余悸,又一次跟戚红药确认:“师妹,你当真非取那镜子不可么?”

    戚红药此刻,对擂台的难度已做到心里有数,思忖片刻,点头道:“我觉得可以一试。”

    李文渊脸色一霎有些发白,将牙一咬,大声道:“好!我去!”

    戚红药万没想到他会如此说,一下愣住。

    金大力大手攥拳,一捶胸口,道:“我也可以!”

    唐宋觉得热血沸腾,跟着:“我也——”

    武克奇回身给他一个嘴巴,“这有你说话的份儿?”而后转头,摸摸鼻子,笑道:“我倒是看得手痒了,我先去试试罢。”

    唐宋挨了一下,脸是不疼,但没明白武师兄的意思,有些不服不忿:“我怎么就不成了,再说不行就不行呗,师兄你打我干啥——”

    李文渊道:“我是你们师兄,谁也别跟我争,都给我在此等着。”他目光扫向擂台,脸上带着一丝傲狠之色:“死在我李文渊手下的妖物,堆积如山,蓝家这区区几只小畜生,算得了什么?”

    他倒也不算说大话。

    身为欧阳穆的大弟子,李文渊天赋远超多数同辈人,因少年成名,性格有些过于傲气,偶尔争强拔尖,不过,跟在师尊身边,也学得几分欧阳穆的谨慎做派。

    他嘴上虽然说得轻蔑,眼望擂台,心里却着实有些沉重。

    要按他本心,是不该为那点彩头,就上台比斗的。

    不光因为蓝家弄来的妖物厉害,更主要的是,这台子的布置,明面看,似乎没有问题,实际上,对天师极为不利。

    可是,他这个人,从来就不是个会服软的,尤其是戚师妹已经提出要上台比斗——往日里,师父就总拿这个师妹来跟他们对比,言辞之间,感叹他们师兄弟,还不如一个女孩子能吃苦,有本事。

    李文渊听得多了,这些还都能忍,唯独受不了一点:师父事事都要跟孙师叔争个高下,在哪方面,都不肯说个“服”字,可是有一日,竟当着他的面,感叹自己收弟子的眼光,着实比不上孙若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