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条是一种锐利又坚韧的刑具,声音干脆利落,痛起来也分外爽利,毫不拖泥带水,再加上舒梵下手从来讲究效率,唐郁都没来得及哀嚎就已经完工,舒梵好整以暇地点了支烟,烟雾缭绕中半眯着眼看唐郁抹着眼睛心疼自己。

    “好痛、好痛啊呜呜!!!”

    十条小指粗的印记均匀遍布在一双小腿上,颜色新鲜艳丽,唐郁都不敢揉,只用指腹去轻轻摸,依旧能感受到肿起的皮下突突跳动的糜烂血肉。他愣愣的,总算是反应过来,舒梵说的管教,认真而严肃,狠厉得容不下半点侥幸。

    “哥,轻一点……”他扯舒梵的裤腰带,舒梵顺手拍他一巴掌,让他喝瓶水。

    唐郁记不清舒梵的规则,以为到了喝水的时候,他嚎得嗓子也干,吨吨吨喝完舒梵告诉他,可以抽下一张牌了,他看上去不好惹,唐郁也想快点结束这个过程。

    不过这次他运气很差,抽了一张方块十,一百下,就算是最轻省的戒尺抽完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何况后面还有漫长的五轮,还有藤条树脂棍热熔胶棍,那两个小皮拍看起来也不是善茬,唐郁真心怨恨发明研究这些刑具的人。

    “快选。”舒梵催促他。

    唐郁瞻前顾后十分痛苦,最好在舒梵看戏的眼神下,点兵点将,闭着眼睛数到了小红拍,他刚刚逃过一劫的家伙,还是落到了他身上。

    皮拍落下来的声音不似亚克力拍清脆,也没有藤条的锐利,是沉重的,钝一点,却充满了威压,无端让人心生惧意。这可能也跟用这个工具的人有关,唐郁相信,哪怕是一块抹布,舒梵揍他的时候也能打出棍子的手感。

    一百下,舒梵改了以往的作风,准备打持久战,抽十下,让唐郁喘一会儿,仔细回味皮拍重叠下来的疼痛。

    冰凉坚硬的皮拍在被拍得松软滚烫的臀上轻轻滑动,唐郁打了一个激灵,泪眼汪汪地望着舒梵,舒梵立马按着头给他推了回去,舒警官今天铁石心肠,不吃这一套。

    皮拍打完的时候,唐郁感觉自己一个屁股已经快肿成两个大,他回头瞅了一眼,青紫交错,上面浮起一层油皮,泛着凄惨的紫黑色,细看真是惨得掉眼泪。他抱着水瓶慢吞吞喝,试图拖延一些时间,他眼睛哭红了,揉得整个眼眶都是湿漉漉的,随便看一眼都牵着丝含着怨,风吹草动都让他哆嗦。

    “我不抽、不抽了,呜哥,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打牌了呜哇!!”

    舒梵看着被他挥到地上的扑克牌,意味不明地盯着唐郁看了几秒钟,唐郁怂得飞快,但舒梵手更快,从地上捡了张,黑桃五,唐郁庆幸,决定勇敢地挑战一下那根树脂棍。

    不料,舒梵没有搭理他,用力拽住唐郁的左手,抄起戒尺就揍。

    加罚完,舒梵让唐郁把牌捡起来重新抽,这次他只给了三十秒,多一秒钟就用戒尺来换。唐郁瘫坐在地上,哆哆嗦嗦捡牌,顾不得整理,囫囵捡起来就算数。

    舒梵成功地让他一碰到牌,手就打颤,心里又怕又恨。

    这次是黑桃Q,一百二十下,数量多到让人害怕,唐郁犹豫着,如果现在就用了戒尺,后面又该怎么办?

    他从前不是这样瞻前顾后的性子,好东西要第一时间塞到嘴里,钱要用最快的速度花完,能今天享受的东西绝不留到明天。

    他敏锐地意识到自己的变化,这让他心跳变得急促而慌乱,鼓胀间,生出一种不被期待的酸涩,眼泪瞬间盈满眼眶。

    舒梵让他有了以后这个概念。虽然是在一场严酷的惩罚中。

    “藤条。”

    他此刻需要一些惨烈的痛,来消弭某种不合时宜的念头。人一旦有了牵挂,就容易受伤,吃许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