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琪呆在当场，只能愣愣的盯着他看。
「你读过言悉的着作，所以，肯定也听说过他的实验和野心，对吧？」周佳琪不能动，却能感觉他握着她的手，力气忽然增加了些，好像怕握不住似的：「真要说起来，言悉算不上我亲生父亲，我不过是他的实验成就，只可惜，不是完全的成功T。」
「周佳琪，我有姆指症。你知道姆指症的，对不对？」那双淡sE的眼珠，在笑容里爬满鲜明的哀伤。
姆指症？
言悉被驱逐的原因，就是据说他曾执行不合法的人T基改实验，基改人往往身怀特殊能力，却伴随T质异常孱弱，甚至会因饮食过敏、异能使用过度，而出现暂时X退化为孩童的症状。
她在医学院参与的讨论小组，就曾有人不知从何取得一些姆指症患者的匿名数据，他们曾讨论过这种传说中的特殊病例。
周佳琪脑中，倏地冒出当初主讲同学罗列出来的数字。
姆指症患者，因过敏饮食而发病机率：80%，可透过服用药物或注S控制。
十岁起并发多重器官衰竭机率：65%，可能经由多项器官移植延续寿命。
该病例发现至今，患者寿命超过二十岁机率：0%，当前无成功案例。
言唯曦轻软的声音，不高不低的持续着。
「呐，周佳琪，第一次在I县遇到你，也是我第一次发病，对不起骗了你，当时我只是去疗养，没想过要暴露真相，我控制过你一次，对你的脑波频率有印象。」
「第二次遇见你，周佳琪，是我正式打算和华风签约那天，餐厅是陆总挑的，我真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和你再次见面，对不起，我控制了你第二次，让你主动带我进更衣室。我确认你的身分，偷偷拿走你的奖章，我很开心，开心到想唱歌给你听，那是我第一次成功在众人面前唱歌，而没有让任何人当场疯狂，我把异能控制得更好了，却第一次失去信心……我分辨不出来，你那时候说的喜欢，是真心的喜欢，还是被我无意间C控才说出来的喜欢？所以我……又骗了你。一方面在学校以学长的身分和你相处，另一方面，我忍不住打电话给你，你一定不知道，你第一次开口喊我小唯的时候，我多开心，我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波动可以这麽大。」
小小的言唯曦跳下长凳，赤脚站在地上。他伸出双手，拉住她动弹不得的手，有点冰凉。
周佳琪甚至能感觉，他隐约的颤抖。
「我现在不想骗你了，周佳琪。我发现说谎并没有让你和我更靠近，我甚至觉得正在慢慢失去你，说出实话让我很犹豫，但你就要从我身边消失的预感，却让我更害怕。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存在多久，可是我知道，剩下的每一天，我都希望你在我身边。」
言唯曦手里拿着的东西，轻轻落进她口袋，有些沉。他歪着头，面带悲伤而祈求的仰望。
「周佳琪，我喜欢你。我有很多种方式骗你和我在一起，到我突然消失的那天你都不会知道事实，但我不想，我把选择权交给清醒的你。如果你答应，我发誓从此不再强迫你，不再骗你；而如果你拒绝……」
他赤着脚，慢慢後退，望着木然不动的她，苍白JiNg致的小脸，露出苦涩的笑，清脆的声音忽然带上一GU令人心悸的悠远，一字一句，歌咏似的缠绕她心腔。
「你会彻底遗忘现在听见的这段话，我会主动远离，回忆从此是我一个人的回忆，悲伤是我一个人的悲伤，喜欢是我一个人的喜欢，孤单，也只是我一个人的孤单。」
言唯曦？
她想喊他，想做些什麽，但她完全不能动。
不知道是否被他C控的缘故？周佳琪除了不能动，她现在所感知到的一切也都是静止的：风停了，鸟鸣声停了，时间停了，只有言唯曦还在她的视线里，清晰地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