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德玛」。这名字,是我母亲在自杀前留给父亲最後的一张纸条。这纸条,我仍留在房间的cH0U屉里,夹在日记本里的最後一页,早已泛h皱烂,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谁写错的纸条然後r0u烂被我给回收作纪念。

    听父亲说,母亲因久病厌世,在附近的防港桥上一跃而下。等接获通报时,早已天人永隔,看到的是冰冷的遗T。对,那双再也睁不开眼,甚至还有可能在陪我走上大半辈子的母亲,就这样不见了。而她在桥上,用丑陋的石头压住了那张纸条,并没有多写甚麽。尹德玛,仍是父亲最疑惑的问题。至今,却用在我的名字上。

    那时刚出生不到六个月的我,什麽都不会想,甚至是个只有嗷嗷待哺功能的小婴儿,连个母亲的照片都没看过。殊不知读上高中的我,尹德玛这三个字仍把父亲Ga0得焦头烂额。明知道是我的名字,却在他的笔电上不时看见关於尹德玛这三个字的相关查询,让我觉得这名字附加在我身上有那麽些许难为情,无以复加的沉重更不用赘述形容。

    这再普通不过的名字,不就是父亲的姓再加上德玛两个字而已吗?到底父亲在想什麽?还是他对於母亲所写下的纸条深感疑惑?

    下雨天,突如其来的暴雨使我从沙发上惊醒。

    我们住在公寓的第十层楼。

    空间虽小,却够我和父亲两个人生活。而我还有个姐姐,至今在国外留学,不常回来。

    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拼命三郎上班族。除了上课日。假日只要一起床,我就是唯一一个顾家的人了。

    我是个「自称」的网路家,但实际说起来,什麽都不是。这只是我的兴趣。我还没有半部作品,甚至前功尽弃的残作也不少,中肯来说还只是个练习生。

    老实说我是个三分钟热度的高中生。我对於这样的年纪没有太大的青春DaNYAn,朋友也很少。我承认自己孤僻、难Ga0,有人想试图接近我和我聊天,我还会想回避。你们说这样的个X是不是难相处?前提是我并无对那些友善之人产生厌烦的念头。也许在未来他们会有任何解读及误解。

    我不符合人类对於同学该互相友好的那种期待,但我也不是那种冷漠型的人。或许是种矛盾吧?让我觉得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适应团T生活,学校生活。我时常待在家里,偶而拖着笔电袋到咖啡厅假装当文青,摆本书在旁边然後上网。

    我自认为格格不入於这个世界,所以我的脑袋另开创了「悠闲」这个空间世界的念头。也许有人会认为我有JiNg神异想等等之类的症状,而我自己虽然也不清楚,但我并未提供那些不懂我的人进入悠闲世界的许可证,所以就让他们在「现实」世界慢慢质疑吧。

    我老觉得我是外星人,因为我总能提出一些旁人无法去理解的立场及价值观,而我却感到稀松平常,大家都认为我是神经病。而我创造了悠闲这个世界,我也明了,当别人对我失去了信任或者我对人类失去信任时,还有个立足休息之地能供我避难,抚慰我对於人仅存的一点希望。

    不过在众多嘲弄及质疑的声浪之中,在我的世界里,仍是有几个被我发下许可证的人。不是他们被我审核过,也不是因为他们同意我的观点。我没有那个资格,也没有那样的权利、地位。而是他们拥有深度的同理心,打从我心里深深感受。我感受到他们的沉稳、智慧。

    「和伊凡」、「陈义成」

    他们在一团混乱之中将我解救出去。远离同学的嘲弄,远离同侪之间的Ai恨情仇,远离磨合,远离只有他们认为的正常,才能加入那群团T中,做他们眼中的正常人,有质感,不低俗,开得起玩笑,然後要一起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不同的族群。

    己所不yu勿施於人。在他们身上我无法看到这样的作为。所以当他们遇到痛苦哀号抱怨,我身上的恶意念就随之加深,那GU加深的恶念在心里咆哮,爽快的笑声只能隐藏於心中,面容中我早已套下面具,他们看不见我的笑颜。即使经过他们身旁,我仍选择无视,因为是他们让我学会冷漠。

    我很恐怖吧?我就像颗定时炸弹对吧?认为我有反社会人格对吧?认为我会随时发作对吧?

    「唉…」我的恶念头只有在自视甚高的人中才会蓄起那GU能量。x1取他们的能量,那GU负面、报复。

    自视甚高与自信不同,我分辨得出来。我也渴望在人生中遇见有Ai的人,善良的人,能够把我引向光明的人。只是人生往往不能成立在完美之上,人生十之都是一些气你的人,只有少数劝你的人,更极为少数就是Ai你的、懂你的人。更何况有些家庭,家人彼此视为陌生人一样。如果你说至少有家人Ai你,请好好想想,那些没品尝过这般幸福的人,在家人的定义中,会与我们有很大的不同。我也庆幸自己…在亲情这方面,是幸福的。

    我,尹德玛,自从认识了人心,就不断在x1取那些能量。我的眼眸逐渐变sE,变的浑沌暗沉,声音也渐渐变得低沉枯燥。父亲因为我的名字将自己Ga0得狼狈。每当他上班前,都会拿起一把梳子,洗面r,将浴室的门反锁,着上他在社会上必须立足必备的面容出门。

    梳起一抹油头,宛如重生。「阿德,我上班去了。」他露出一抹笑容。我对他并无任何反应。我只是冷冷地点头,因为我知道,这是面具。

    听说母亲生前,我们一家是快乐的。我想尝试,我想T会。这家庭即使对我关Ai,但摆起另一种面容、现实,这家庭仍是苦恼沉闷。我姊尹慧是家中懂事的小孩,深得母亲及父亲疼Ai。听说在母亲自杀後,料理完母亲後事後的几个月,几乎都足不出户,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哭泣,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最後是老爸请阿姨将她带走,将姐姐开导後,再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