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r后等客上门。虽说如今国人的观念与时俱进了很多,但一方面依然有人认为去看心理医生是件见不得人的事,会被当作是心理变态或者神经病;另一方面,心理咨询的价格也不便宜,按时收费的价格也吓退了不少人,因此,来“心莲”的人并不多,远远不到门庭若市的地步。

    这种没有来访者上门的空闲时候,应子弦往往会再回顾一遍上个来访者的咨询记录。这一次,她正一边听着咨询录音一边记笔记的时候,忽然有人上门了。

    应子弦摘掉耳机,迎接来访者。做他们这一行的,下意识地会去打量来访者的外在表现,衣着是否整洁、面容是否悲伤等,这些隐性的细节其实能提供很多资料。应子弦不着痕迹地看了来访者一眼,来人是个女性,年纪不大,面容姣好,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她正四处打量着心莲内部,脸上有一丝犹豫。

    应子弦请她在沙发上坐下,替她泡了杯茶,闻道:“女士贵姓?”

    女人顿了几秒:“我姓王。”

    “王女士你好,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王女士看了应子弦几眼,大概在判断应子弦是否可信、这里是否保密,第一次来访的人很多都会有这样的顾虑,毕竟心理咨询意味着要把心里的秘密,不管是阴暗的还是痛苦的,后悔的还是仇恨的,统统要告诉一个陌生人。

    心理咨询这行有一句名言:心理咨询就是出租你的耳朵。应子弦犹记得,她在本科上课的时候,曾听老师说过一个案例,说有一个来访者的首次来访,刚看到咨询师,一句话都没说就开始哭,五十分钟的咨询时间,她足足哭了半小时。他们班有个同学当时便惊叹:“花这么多钱就去哭?”

    老师看了那个同学一眼,意味深长道:“正是因为她在现实生活中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卸下心防哭,才不得不花钱来来心理咨询师面前哭。”

    这个社会很残酷,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幸运得到亲情与友情的支持。有些时候,就是有些话无法宣之于口,就是有些情绪连最亲近的人也无法理解。成年人早早就学会了不动声色的崩溃,当一个人来到心理咨询室时,很多时候心里的伤口已经溃烂流脓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他们急于向人倾诉,也犹疑于对方的可靠程度。

    应子弦见过很多这种情况,她用专业的态度向王女士解释了一遍心理咨询的架构,强调心理咨询的保密性和职业规范,王女士放下心来,喝了一口水,才慢慢开始叙述。

    “我有一个朋友……”

    应子弦一边听一边记录,同时在朋友这两字后面打了个问号。有的人是真的为自己的朋友咨询,有的人却是出于顾虑,假借朋友的名义诉说自己的故事。

    “三年前她女儿上小学,她早上送她女儿去读书,路上出了车祸,两人都伤得很重,最后她救回来了,她女儿却没救回来。她女儿死了以后,我这个朋友也疯了。”

    “她每天早上起来,还是骑个电瓶车,去她女儿学校;放学的时候又去学校门口等,就像她女儿还活着一样。一开始她家里人想着她可能接受不了,人没缓过来,也就没管。后来发现越来越不对劲了,她天天接送,连续接送了一个月。学校也怕啊,校长、她女儿的班主任,都来劝她,结果她看到她女儿班主任,居然还笑了,说她女儿调皮,要班主任费心照顾。”

    “这下家里人都怕了,带她到处去看心理医生,但没用。她还是天天骑个电瓶车去她女儿学校接送,风雨无阻。我网上查过资料,这是不是叫什么创伤障碍?”

    “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应子弦补充,“但是现在资料不是很详细,还不能下定论。你能再具体说说她的情况吗,比如她是天天接送还是按照学校开学放假的规律。”

    “哦,说来也心酸。

    ter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ter她是按照开学放假的时间去的。比如碰到节假日、寒假暑假,她就不去了,只有平常读书的日子才去,好像真的是她女儿还在世读书似的。出车祸那年,她女儿一年级,是下午三点半放学的,她就那个点去接;今年,如果她女儿还在,应该读三年级了,她也不知道哪里打听来三年级是四点放学,她就改时间,那个点去接了。她家里人都受不了了,什么话都劝过,还去精神病院给她配了什么百忧解的药吃,也没啥用。”

    应子弦笔下不停:“除了接送,她在日常生活里有别的异常表现吗?比如,吃饭的时候多摆一副碗筷,多准备一份早餐等。”

    王女士回忆了一番:“好像是没有吧!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情况也是她家里人告诉我的,更详细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