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阳并无过多迟疑,果断将手掌覆于对方手腕之上,三根指尖稳稳落在脉门之上,开始为其诊脉。

    即便刚刚遭受质疑,但韩阳的自信心未受丝毫动摇。他脑海中所蕴藏的记忆和知识犹如瀚海星辰,这些积累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他深信无人能拥有比他更为广博的医药学识,无人能比拟他医术成就的万分之一乃至百万分之一!

    指尖甫一触碰张医师的手腕,即刻找准位置,纹丝不动,精确无比。

    张医师心中暗自称奇,单凭这切脉的功底以及把握精准的程度,恐怕就连他本人也无法企及。眼前的这位青年,或是因缘际会,天赋异禀;亦或他确是一位隐世高人,手指轻轻搭在手腕之上,便再未离开过片刻。

    随着疑惑渐增,张医师的眼神愈发凝重,而韩阳则缓缓阖上双目,静静感受着他的脉搏。随之吐出一口气,放开手腕,目光坦荡地望向张医师,直言道:“恕我直言,前辈近期身体似乎有些微恙,体内寒湿之气略重,常于子夜时分咳嗽不止。”

    他这般说着,目光依旧平静,略微调整坐姿,显得泰然自若。此时,女弟子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反驳道:“你简直是胡言乱语!我师父身体健康得很,面色红润,哪里有什么问题?”

    而对面的张医师忽地轻咳一声,凝视着韩阳的目光骤然变得严肃庄重,对韩阳抱拳问道:“敢问小哥尊姓大名?”

    韩阳淡然一笑,随后开口:“白龙村韩阳,吾乃白龙村之炼药师。”

    张医师深深吸气,朝着韩阳拱手行礼,宏声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你所言极是。近来老夫确受疾病困扰,病情日益加重,尝试数种丹药秘方,皆未能见效,不知江炼药师有何妙策,能助老夫摆脱此疾苦,如今老夫这副身子骨,已不如当年坚韧矣。”

    他说罢自嘲一笑,目光诚挚地凝视着韩阳。

    一侧的女弟子满脸震惊,嘴巴张得老大,呆愣地看着自己的师尊,眼中充满不解之色。

    在她心中,师尊一直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无论何种疑难杂症,到了师尊面前总会迎刃而解,未曾想竟然会在一位年轻的乡间修士面前显露出如此谦逊的姿态。

    她的确曾听闻师尊咳嗽几声,但毕竟年岁已高,偶尔咳上几下实属常态。

    然而她并不知晓,张医师身为医者,对于自身的病痛向来克己隐忍,对外总是一副健康硬朗的形象,只有在无人之际才会流露出虚弱的一面,有时无法忍受便躲至僻静之处咳嗽一阵,稍作喘息后再示人以常态,旁人无从窥见其脆弱之态。

    韩阳淡然道:“张老医师,您过谦了。有句话说得好,医者难自医,如今您便陷入了这样的境地,调理自身疾病困难无比乃是常情。我还未见过哪位修炼岐黄之术之人能自行诊脉疗疾呢。幸而您老身体根基尚好,若按我这新拟的药方服用一个疗程,当可痊愈大半。您老体质坚实,仍可为众生治病延寿数十载,毫无悬念!”

    张医师呵呵一笑,朗声道:“借你吉言,老夫打算再添数十载春秋呢!”

    他脸色红润,声音爽朗,显然心情愉悦至极。

    韩阳随之毫不犹豫地提起案头的纸笔,手腕翻飞写下一道药方,递予对方查看。

    张医师接过手药材方,戴上眼镜细细审视,脸上现出困惑之色,原来手中的方剂虽是寻常驱寒之方,却又多一味草药,这味草药虽然常见,但却鲜少用于此类方剂之中,更令人费解的是,此草药与其中一味药材之间存在相冲之效。

    他立时将自己的疑惑提出,韩阳淡然一笑,随即将其解答:“恰恰是因为此味草药的加入,使得整副方剂性质发生了蜕变。草药相冲之方并不稀奇,关键在于剂量的掌控,我已经明明白白地标明了剂量,务必严格遵循。

    张老请放心一试,您的身体足以承受此药些许微毒,如有闲暇之时,我亦可即刻为您施以针灸之术,针灸疗法功效更为直接迅捷!”

    张真人眼中满是惊奇,望着眼前的韩阳:“你竟然还会灵针之术?”

    韩阳淡然一笑,轻轻点头回应:“此非传统医道的基本修养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