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的人,赵家的,还有朝堂上以谢疏鹤马首是瞻的一众官员们。

    杨副首领几人,他们全都来了,携着夫人,带着孩子的。

    他们站在一片喜色的院子里,漫天火花下。

    闻宥礼难得开起玩笑,“不知道这重办婚礼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首辅大人过去那些年随的份子钱应该都收回来了,下次你再办什么喜事,我们可要空着手来蹭吃蹭喝了。”

    谢疏鹤一片空白的大脑,终于是重新启动了,沉下声音,实则嗓子里已然哽咽嘶哑,回了一句,“要是那样的话,让你们全都去挖矿。”

    原来,这就是楚恂在出狱时对他说的惊喜。

    他是真没想到,岳父大人被关在牢狱里,岳母被拘禁在府中时,竟然悄无声息地干了这么一件大事——重新、正式地办一次他和盈儿的婚礼。

    这确实是个惊喜,但谢疏鹤心里还是有遗憾。

    谢疏鹤突然掀起外袍,双膝弯下跪在了楚恂和楚夫人面前,“你们应该通知我的,也好让我下聘礼,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你们的女儿过门。”

    “你一个入赘的,应该是我们楚家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楚恂哼笑了一声,身体上却很诚实,舍不得让女婿在冰天雪地里跪着,弯腰用双手拉了谢疏鹤起身,又怕伤了首辅大人身为男人的自尊,补充道。

    “你早就把自己的身家和性命都交给了盈儿,就不要说没下聘礼了。”

    谢疏鹤给楚轻盈的太多了,他用西域圣女留给他的一切帮楚轻盈造反,等同于把江山捧给楚轻盈,用江山作聘了吧?

    楚夫人目光慈爱,含泪,看着谢疏鹤和楚轻盈,“快去换上喜服吧,今晚,才是你们二人真正的婚礼。”

    “是。”谢疏鹤应着,上前拿起傲霜托盘上放的喜服,疾步走去屋里,换上。

    他穿最外面的一层外袍时,“刷”一下展开,在空中翻转起一道凌厉的弧度,穿到了身上,脚下生风衣袂摆动,走了出去。

    叶将军他们都是在家过完年才来的,随着楚府的总管喊出的吉时已到,他们纷纷看去。

    楚轻盈的一身红色嫁衣,比她嫁给谢昭川时的规格更高,奇艳绝世,周身都缀以闪亮的明珠,凤冠霞帔华贵精美,闪闪发光。

    她是英气与艳丽并存的长相,一张脸很具有侵略性,比任何时候都勾魂摄魄。

    而谢疏鹤身上的艳红色喜服,金线绣的花纹繁复又美丽绝伦。

    他修长的身躯,宽肩厚背,窄腰都被衬托得淋漓尽致,向来圣洁清冷如谪仙的气质,在此刻却是艳丽逼人的,如妖如魅。

    楚桉被太子抱在怀里,看着这一刻的爹爹,就想起前世爹爹走入大火中的一刻,也是穿着一身喜袍。

    那时他声嘶力竭地喊着爹爹,跪瘫在地悲痛欲绝。

    这一刻,他眼里的泪也汹涌而出,却是同时扬起了大大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