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展阅,微臣叩首。自臣为殷南县令后,见殷南土地贫瘠,人丁稀少,想将此地建为鱼米之乡,实为不易,臣能力低下,惶惶不可终日。”

    写完这句话,王城起身看了一眼,等着墨迹干透,顺手从身边的食盘中拽下一枚葡萄,扔进嘴里。

    想了一下,继续写道。

    “臣感念皇恩,不敢懈怠,多年经营,虽赋税略有增长,人口有略有提升,却因距国朝腹地路途遥远,再加外敌环伺,不敢扩张,臣只得固守县城,苟延残喘。”

    写到这,王城抬头看了自己的师爷杨常青一眼,且见对方面露不解之色,也看了一眼王城。

    “老爷,您这么给陛下上奏,恐怕……不大妥当吧?”

    王城闻言,咧嘴一笑,却理都没理杨常青,继续埋头写道。

    “去岁敌国犯边,攻至殷南城下,幸亏全县乡民拼死反抗,才保城池不失;但因战况惨烈,乡民折损甚多,又是雪上加霜。”

    看到这一句,杨常青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老爷,去年边关流窜过来的土匪不是让您都抓了吗?现在还在后山地里开荒呢,您这么和陛下禀告,万一查下来可……”

    “你知道个屁!”

    王城白了杨常青一眼,吹了吹墨迹,又写道。

    “臣斗胆叩请陛下,减免殷南部分税赋,以安民心。”

    “臣遥慰吾皇万岁,日思夜想,感慨五内,不知所云。”

    “罪臣王城拜上。”

    写完,王城又前后看了一遍,这才点了点头,将信件装好递给杨常青道:“递给驿丞,走官路,送京师去。”

    杨常青接过信件,面上的神色却有些精彩,轻叹口气道。

    “老爷,您这是何苦呢?”

    “您为县丞四年,殷南已是改天换日了,鱼米之乡已成,您又建了新城,为何不和陛下明说?”

    “以您和陛下的关系,只要如实上报,陛下必调您回京师啊。”

    “行了,赶紧送信去,那么多话。”

    王城靠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随意的挥了挥手。

    杨常青无奈,只得拿着信件,转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