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签字画押的契书仔细收好,俞老头难得给了姐弟俩一个笑脸:“信哥儿好好念书,祖父等着你一年四十两的孝敬。”

    俞善听了简直无语望天:行吧,也勉强算是一种美好祝福吧。

    只希望有这么一根萝卜在前面吊着,俞老头能约束老宅的人,不要时不时跳出来找存在感。

    俞老头回到老宅,几房人都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等待多时的赵老太围上来,急切的追问道:“怎么样?他们答应帮忙了?”

    俞老头默了一瞬间,见众人都眼巴巴的望向自己,心一横回答道:“族里要把老四除族了。”

    牛四婶一听,绝望的两眼一翻,瘫倒在地上,义哥儿也吓得哭喊起来。这些天他也黑瘦了不少,没有了装满糖块的荷包,身上的绸子衣裳变成了乡间常见的麻衣,银项圈跟长命锁都不见了踪影。

    赵老太急了:“那老四说得花钱买罪的事情呢?死丫头肯出钱吗?县城的宅子呢,她退回来了吗?”

    “那叫赎刑。”俞老头顿了顿,干咳一声,摇头沉声道:“老四也该吃些教训了。县城的宅子……”

    对啊,县城的宅子他连提都没提出来……俞老头下意识摸摸怀里似乎还滚烫的契书。

    他也怀疑信哥儿单靠那八亩地,很难付得出商议出的赡养银子。当初二儿子倒是考上秀才了,不还是花得比赚得多?

    就算信哥儿天赋过人会读书,那笔赡养银子恐怕还是得靠俞善那死丫头出。

    宅子在手里的时候,老四一年也就拿回来二十两,还要找诸多借口弄回去一些,现在真要因为宅子跟善丫头闹翻,太不划算了吧?

    俞老头没好气的说:“宅子的事情不说了,本来也是二房的宅子,就当还给二房了吧。”

    赵老太心疼得脸都抽抽了:“那间铺子一年也能赚二十两银子呢,没有了它,咱智哥儿读书的银子从哪儿来?能值一百多两的房子啊,就被那丧门星拿走了?不行,你去把它要回来!”

    “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俞老头刚刚受够了气,终于可以逞一回当家作主的威风:“以后你们没事儿少去二房晃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去找馨娘。还有你……”

    他指了指缩头缩脑的孙氏:“你也不许再去找蔓姐儿要钱,总之以后跟二房井水不犯河水,谁要敢不听,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老宅人听了面面相觑,参差不齐的应承下来。

    最终,俞老头只出了三十两,替俞怀兴赎了一年的刑期,毕竟两年刑期太长,就怕俞怀兴受不住艰辛有个三长两短。一年刑期也好,总要教他吃点教训。

    而俞怀兴这一支,则在族长开了祠堂之后,正式将其从族谱上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