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季记得演义中张绣麾下有个胡车儿,就是灌醉典韦盗取双戟的那个,且演义中没说是胡人,应不是这个才对。

    安邑自比不得雒阳雄壮,然为河东郡治所在,亦非小县城能比,邓季等一路随意看过,嘴里与支胡赤儿小翼攀谈,待到郡守府前方停,这里已改为中军帐,下得马来,赤儿阻住太史慈等,不让他们进去。

    绝不可能五百人一齐进去见中郎将,只得让太史慈领众随赤儿手下去歇息等候,独呼典韦提方潼首级跟在身后入内。

    巨汉背上双铁戟实在扎眼,到厅门前,支胡赤儿入内去禀告,值守卫士便喝住让其交出双戟,典韦顿时大怒咆哮:“吾为亲卫,甲器自当昼夜不离!厅内诸公皆宿将也,岂惧此兵甲焉?”

    典韦有恶来之称,相貌丑陋,被其瞪目怒视,实令人发怵,几名军士俱都心惊,还没等他们回神再开口,厅里已有人笑道:“此言大善,新降之人孤身到此,焉能不防?卫士勿阻,让其入内便是!”

    这话不由让邓季脸红,但若让他就此遣退典韦却又不敢。

    听闻内里声音,卫士们方才恨恨退下,典韦却不再去顾他等。

    福祸相依,一味恐惧有何用?得典韦这一闹,厅里人话后,邓季也终渐镇定下来,昂首入内。

    放眼看去,厅内只主位左手席上跪坐两名文士,其余皆是武将,主位者才三十余岁模样,脸庞还算端正,只眼睛稍有些细小,应该就是牛辅了。

    不及再细辩李傕、郭汜是谁,邓季已躬身施礼道:“雒阳令邓季见过牛中郎将!”

    牛辅先在挺立邓季身后的典韦身上扫过一眼,方徐问道:“你自为雒阳令,为何来我河东?”

    声音有些轻柔,并非先前喝止卫士那人。

    听其明知故问,邓季只得耐心解释道:“奉朝廷令往河东讨贼,幸得斩杀贼渠方潼,季粗鄙之人,不敢冒昧,欲请将军代表天子、太师!”

    “哦,免礼吧,”请自家上表,便是功劳也分一份与他,牛辅这才叫起,又问道:“身后亲卫手中所执,便是方潼首级么?”

    “然!”

    “骑都尉杨奉何在?且出来验看一二!”

    杨奉出自白波部将,其等渠帅自都识得,与这方潼关系还不差,最近正派人换其来降,以壮己部,听闻已被邓季剿杀,自是愤恨。

    自邓季入厅来,杨奉便一直怒视着,只是彼此都已投官兵,不好便发作,听牛辅叫唤,忙应过,起身上前细看,果然便是昔日之友首级!

    杨奉应声时,邓季亦细观其貌,见这位与自家出身相似的贼帅身材高大,相貌很端正,唇边颔下三络轻须尽显不凡脱俗,只是扭头看自己的目光中明显带有浓浓敌意。

    “蛾贼时可恶!”

    气温尚寒,首级并未硝制过,邓季等又随意放置,这首级上磕碰甚多,翻看着旧友头颅,杨奉本强按下的怒火终还是爆发出来,将人头往邓季一掷,随身便扑上来欲扭打。

    邓季早察觉他有敌意,见人头掷来,略侧身已避让开来。

    杨奉纵身已快扑进这雒阳令,突觉领上一紧,已被人如小鸡般拎起,转目看时,正是随邓季入厅那丑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