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醉几乎是在话音还未落地时就立刻反应过来,他冲动了。明知不应该反抗的,下场不会好,他怎么就是没能忍住。

    但他转念又一想,万一呢?也有那种喜欢小绵羊小白花类型的霸总不是吗?

    万一杜君泽就是那种人呢?

    说不定他拼命反抗几次杜君泽就没耐心了,让他立马穿衣服滚蛋,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只能赌。

    想到这,许醉脸上的慌张瞬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三分薄怒,六分排斥,以及一分稍纵即逝的得意。

    杜君泽不发一言的看许醉变脸似的变化表情,那双下垂眼忽明忽暗,分明正在酝酿着不怀好心的计谋。

    他不打算点破。

    他抬眼,视线落在被许醉狠攥的手腕上,看似用力到触目惊心,实则对他来说这点力道根本不算什么。

    落魄的那几年,他早就依靠顽强又凶狠的斗志,将那些物欲横流肮脏龌龊的嘴脸一拳一拳打得粉碎。

    如今的矜贵优雅只不过是他给自己筑成的枷锁,他享受这种极致到令人战栗的自我控制。

    杜君泽唇角微动,忽然笑了一下,没有声音,但那冷到刺骨的笑意从他手上的力道渗出,下一秒,许醉就被他拽着头发掼在了地上,骨头撞到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许醉急促的惨叫了一声。

    所幸硬木地板上铺着装饰性的地毯,许醉并未摔得有多惨烈,只是手脚关节发麻,脑子里嗡嗡响,头皮一阵刺痛,应该是被杜君泽拽掉了几根头发。

    许醉躺倒在地的瞬间,余光瞥到之前那面镜子,里面的男人赤身裸体,透白的皮肤上横陈着几道红痕,面色悲哀如同一条丧家之犬。

    真难看,许醉火速闭眼,不再看那面镜子。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材质一般并不柔软的地毯上,闭着眼揉摸磕到的关节,叹了口气:“杜总,您真狠啊。”

    杜君泽像是长在沙发上,动也不动,修长紧实的双腿斜搭在一侧的欧式矮凳上,露出一截精瘦严谨的脚踝,以一个疏懒闲雅的姿势俯视地上的许醉,身形颇有美感风度,眼神却像在看某种不知所谓的垃圾:“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许醉心道杜君泽真是个难以揣测的,脸上从不显露喜怒,叫人看不出内心想法,似乎城府颇深,但做的事一会儿一个样,乖张又霸道,他都搞不清这人到底是不是想上他。

    他想起方宇洲,方宇洲对他也有几分霸道,但和杜君泽不同。方宇洲霸道里还存着心虚,有些色厉内荏,到底不太敢跟他来硬的,骗一骗也没什么所谓。

    杜君泽和他没打过交道,今天才见第二面就闹到这种地步,手段强硬又听不进人话,可见这男人霸道里全是嚣张跋扈,是个极不可理喻的臭男人。

    “是,我不像您,有权有势,呼风唤雨,随便就能对我这么个普通百姓作威作福。”许醉坐起来,曲起左腿,胳膊打直垂在膝盖上,身上隐秘地带遮无可遮,他心中打鼓,嘴上不停:“我就一穷学生,没什么能耐,也不知道怎么惹着您这大老板了,落到现在这么个地步。”

    “您告诉我,到底怎么着才能让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