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苏锦炴会来救你吗?”

    整个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好像在同时被撕扯割裂的疼痛再一次席卷而来,你眼前发黑,几乎又要昏死过去,可是那个名字刀子似的劈开你脑内的混沌,你的意识几乎是本能地挣扎着向上爬,像条狗不顾一切地去追被掷出的飞盘。但当你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没有任何可以和那个名字划上等号的东西,只有一张挂着残酷笑容的、你不怎么陌生的脸。

    季嘉文,你们基地里的卫队长,叛徒。

    “哎呀,竟然没昏过去?”长着一张娃娃脸的青年饶有兴致地看着你,“听见苏锦炴的名字就来劲了?你还真是条忠心的狗。”

    你环顾周围,这个用于囚禁你的地牢和你上一次审视它时没有差别,于是你垂下眼睛,思考着他们对基地造成的破坏需要花多少时间修复,你希望他们没能闯进主人的房间,里面的裙子、缎带和首饰都是你花了很长时间收集来的,主人很喜欢它们,如果没了,主人会不高兴的。

    “安泽!”季嘉文抬高声音叫你的名字,你没有理会,你厌恶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如果当初主人没有好心饶他一命,他到死都只是个狼狈的拾荒者,主人让他做基地的卫队长,他却在主人出去办事的时候放主人的敌人进来,他该死。

    又一阵电流冲刷过你的身体,比上一次更痛,但你没有叫出声来。季嘉文抬手给了你一耳光,紧咬的牙关被迫打开,你急促地喘气,血沫从你嘴角留下来,但你还是没有理他。

    你能感觉到季嘉文盯着你的视线,最初向你施虐带来的兴奋过去之后,你的无动于衷正在让他越来越烦躁。

    你也很烦躁,这个局面对你来说太不利了,不擅长战斗的你甚至没法靠自己挣脱镣铐,更别说把叛徒和入侵者都赶走了。

    主人临走前叫你“好好看家”,现在只是过去了一个多月你就把基地管理成了别人的战利品,主人一定会生气的……

    季嘉文忽然停住了脚步,他凑到你面前,堪称温柔地抬起你的脸,他微笑着,茶色的眼睛里闪动着恶意:“安泽,苏锦炴是不是不要你了?”

    你没说话,但忍不住抿紧了嘴唇。

    “整个老巢都被别人端了也没见她赶回来,这都过去三天了,那婊子要是没死在外面,那就是不想要你这条没用的狗了吧?你……我操!”

    你一口咬在了他左手的虎口上,季嘉文惊叫一声,比先前都要恐怖的电流冲进了你的身体,你不得不松开嘴,发出微弱的惨叫声。你一直有意压制的异能自发运转起来,你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复,皮肤上的电击纹尽数褪去,只有缠绕不散的虚幻疼痛依旧让你忍不住发抖。

    季嘉文神情阴鸷地捂着手,瞪了你几秒却又忽然拧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来,“你就这么怕她不要你?听都不愿意听?”

    你没怕,你属于主人,你不能也不会就因为别人说的几句话而去揣测她的心思,你听不得的是他辱骂主人。

    季嘉文放下手,没有要去包扎的意思,他绕着你走了两圈,你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但他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牢房的门忽然打开了,你看过去一眼,发现是和季嘉文里应外合攻进基地来的入侵者首领唐烽。他和你的主人也有些渊源,简单地说,你的主人摧毁了他所领导的一个基地。但不是出于什么私人恩怨,只是公事公办罢了,资源就那么多,唐烽又不愿意臣服,主人当然不可能一直跟他相安无事地共存下去。

    “喂,”唐烽说:“你都在这儿待了半个多小时了,别真把他玩死了,他还有用的。”

    “放心,”季嘉文回答:“他的异能是治疗,就算把他的肚子剖开也没事。”

    你的异能不是治疗,但他没必要知道这个。

    唐烽不太关心地点点头,“哦,那他交代苏锦炴的去向了吗?”

    你看得出来在他眼里你只是主人手下的一个小卒,他不屑于针对你,这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