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瓦听完他的想法,笑起来。她说,是的,没错,希望。

    像是情不自禁,她探身过来亲吻他。

    她说:我本不能理解什么是希望,直到我见过了你,亚基里斯。

    她说:我好爱你,你的天真,你的热忱。我永远爱你,亚基里斯。

    “谢谢你愿意为我担保,让我留在这里。”他对这个男人说,“但是……”

    他还没说出“但是”后面的话,就被对方急切地打断了。他听对方表达,为他,这个被确凿的证据钉死了的贼担保,是多么麻烦,多么没好处的事。而他,作为工人们的监督者,矿场的管理员最信任的下属,为他这个少年做这样一件麻烦,而且没有好处的事,是多么值得他的感激。他怜悯他的命运,顾念他这样年轻,只是一时做错了事,愿意给他机会……所以,理所当然的……他应该给他点报答。

    男人说那些话的时候,不断靠近他,伸出手在他身上乱摸。天真的他,从来没亲自遭遇过这样的事的他,一直没能从男人注视他的眼神里发现端倪的他,以为男人是想要搜刮出什么。

    “我没有钱,我什么都没有。”他厌倦地回答。他厌倦了这出闹剧。他说出刚才,那个“但是”后面的话:“而且我知道,是你陷害的我。”

    对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接着,男人破口大骂,撕开他的衣服。许多肮脏的字眼,更无耻的污蔑。说他是个卖身者,一直在勾引他,现在他好心好意帮他,他还要倒打一耙。无耻,下贱,可鄙。丢给他的形容词,用来形如这个人自己倒是贴切。

    对这个人的邪恶,他没有太多感怀。一路走来,他见过的邪恶数不胜数。他被压着,躺在那里,慢慢抬起手。他想,他应该切掉对方的什么?切掉什么能让他很方便的脱身,同时不显眼,不再引得神殿的人跟上他?

    应该是他的顺从和沉默招来了误会。男人见他没有反抗,竟然就停下了辱骂和撕扯的动作。粗重的喘息声在他耳畔,灼热的硬物抵着他的臀缝。他听见那个人说:阿奇,对不起。

    对不起,确实是我陷害了你。你不是贼,你没做过。赃物是我偷偷放过去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阿奇,我太喜欢你了……你不要怕,我发誓,我不会让你疼……我会给你补偿,我会好好地补偿……我爱你,阿奇……

    你杀人杀得太轻易了。他对艾瓦说。你不应该这样轻易地让人死去,这些人,就算他们不够好,他们也没有坏到该被这样残杀的地步。

    艾瓦说:看清楚,他们背叛了我们,轻易地跟从别人对付我们——你怎么可以同情他们?

    为什么不可以呢?他们只是些脆弱的弱者,无力反抗任何一个强者强加给他们的命令。

    艾瓦说:正因如此,才要让所有脆弱的弱者从这些叛徒的死上学到,要么,跟着我们一起反抗世界,反抗命运,要么,去死。

    他没有对阿尔特莉娜说过这句话。

    他当时对艾瓦说了:“你这样做,不对,艾拉瓦赫什。”

    他坐着,感受着后穴里的精液慢慢流出。那个刚才说着爱他,狂喜地操他,陶醉地射进他身体里的人,正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大声呼救。没人过来。男人特意挑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索要他的报答。没人能听呼救。

    他站起来。察觉他的动作,男人更加惊恐地看了他一眼。然而,这恐惧没有令这个人丧失求生的希望。拖着断裂的肋骨,被肋骨扎破的肺,男人向门的方向一点一点爬。

    他走过去,按住男人的身体。他无意杀他,更无意伤害他。他只是在他的拥抱和爱抚中恍神了,忘了——普通人脆弱的肉体承受不住他的一个全力的拥抱。

    “就当做了个噩梦吧,”他对他轻声说,“睡一觉,醒过来,噩梦就没有了。”

    他的幻术不算好,和海妖比起来,只算是儿童的水准。可是,对这样脆弱的弱者,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