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吴骥冷哼一声,道:“死伤惨重?二十个兵士,杀不了一头熊,说出去,还有脸面么?我都为你们感到羞耻!”

    “你,你,你……”罗援声给吴骥这一激,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吼起来:“我要你们不得好死!都不得好死!”

    “二十个吃军饷的人,杀不了熊,还在这里嚷嚷,怕没人知晓么?你们杀得完吴家庄的人么?不要说你区区二十人,除去受伤的,不过十六人,就想行凶,杀光吴家庄的人了?”吴骥仿佛没看到罗援声的凶狠样儿,一裂嘴角,很是不屑:“吴家庄的人只要有一个跑出去,你们的罪行就会暴露。”

    “那又能如何?我们这是杀敌,是杀辽狗,我只会立功!”罗援声更加不在乎了,一提起立功这事,不由得心头一动,恨不得马上就干。

    “我是秀才,若我死了,官府会派人前来查探。以郑大人之英明,不会查不出你们的罪行,到那时,你们就等着军法从事吧!”吴骥不得不扯起秀才这张虎皮。

    不得不说,在宋朝,读书人的地位相当之高,这虎皮一扯一个准。若吴骥真的给宋军杀死了,归信县的县令是会来查探的,毕竟,秀才与寻常百姓不同。

    “这里全是山,吴家庄的人对这里最是熟悉,你们要想赶尽杀绝,那是做梦!吴家庄的人,只需要向山里一躲,你等休想找到。”吴骥不容罗援声有所行动,再次大声而言。

    罗援声转动脖子,把四处瞧瞧,入眼的全是山,吴家庄的人猫到山里,他还真是没办法。要是没有吴骥,他把吴家庄的人杀了就杀了,可是,有个秀才在,这事情就复杂了。他又杀不光吴家庄的人,这事骑虎难下了,不由得犹豫起来。

    吴骥知道,火候到了,话锋一转,道:“熊很难猎杀,我们吴家庄已经有了血的教训,这新坟里的人,就是给熊咬死的。你等没有杀掉熊,其实并不丢人。执行军务,伤损难免,你们受了伤,那是以杀敌论功的,回到军中,自有军功在等着你们。”

    罗援声眼睛一亮,光芒一闪,认为吴骥所言有理。他失去一条腿,气愤之下,还没想到这一层,这才前来寻事。如今,寻事不成,不得不考虑退路了。吴骥说得没错,这可是实打实的伤势,若是回到军中,肯定是一件功劳,比起杀吴家庄人冒险划算得多。

    现成的军功,没有任何风险!

    他也是个成精的人物,狠狠甩一下句:“你等贱民的暴行,将爷自会上禀,你等贱民等着受刑吧!走!”

    一众兵士放开丁壮,抬着、背着伤兵,回归信城了。

    “呼!”吴清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场危机总算是过去了。那可是有关两百口人的性命啊,他哪能不担心的。

    “秀才哥,你就是厉害!竟然说动了贼配军!”几个丁壮冲上来,把吴骥抛起来。

    他们可是刀给架在脖子上,感受到麻扎刀带来的冰凉,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吴骥一通口舌,竟是救下他们了。

    望着给抛起的吴骥,杨秀秀一脸的幸福,嫁得如此丈夫,又有何憾?

    “莫抛了!莫抛了!”吴清喘息一阵,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阻止丁壮抛吴骥,问道:“骥儿,这事会不会有麻烦?要不要我去县里走一趟,向郑大人回禀回禀?”

    要想杜绝后患的话,走一趟是应该的,吴骥微微颔首。

    “还有,这熊要是不除掉,一定会危害人畜,这事也得向郑大人回禀,请郑大人定夺。”吴清时刻不忘除熊,那是吴家庄最大的隐患。

    “那就去一趟吧!”吴骥心想也是这个理。

    “可是,骥儿,今日之事,我们要如何说呢?我嘴笨,要不,你跟我去一趟。你身子骨弱,我们背你进城。”吴清自认难以说得清,要是能把吴骥弄到城里的话,凭吴骥这张嘴,一定能说出莲花来。

    进城自然是好,可是,那会连累人,吴骥自然是打消了这念头,在吴清耳边低语道:“三叔,你如此这般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