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珧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朦胧之中,他感觉自己从一场噩梦里解脱了。

    哎,那个梦实在是太可怕了,叶望舒竟然追着自己要结婚。

    这意味着,他最宝贵的东西——他的自由,岌岌可危。

    他刚睁开眼,正对上了坐在餐桌边看金融新闻的叶望舒,吓得抖了一瞬,又情不自禁地心虚了起来。

    叶望舒正盯着屏幕,神情高傲冷漠——有那么一刹那,像极了七年后的样子。

    凌珧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整个人瞬间清醒了,默默挪开了目光。

    他不知道叶望舒在干什么,但他能唯一确定的是,有人要倒霉了。

    视线再次缓缓移动时,凌珧听见了轻快的脚步。他坐起身,叶望舒揉了揉眼睛,歪着头冲他露出了一个浅笑:“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哥哥快来吃早饭吧。”

    凌珧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在洗手间里磨蹭了二十分钟,做足了心理准备,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慢慢走出来。

    桌上摆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还有两盘中式小点心。摆盘十分工整,角度对称,一丝不苟。

    呵,以为自己早起做早餐他就能感动得屈服了吗?凌珧在心里冷笑一声,天真,谁不知道叶望舒十点半睡觉五点半起床。

    “咕噜”一声。凌珧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唤了起来。

    他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伸出筷子把离自己最近的一只盘子搞得十分混乱,看见叶望舒皱起眉头,这才心满意足地开始吃。

    别说,味道真不错。凌珧的胃口好了起来。

    叶望舒把自己的牛奶杯换了一个方向,刚好挡住了盘子。但是视线忍不住一直在往那边瞟。

    凌珧虚情假意地关切道:“怎么了,昨晚睡得不好?”

    叶望舒摇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二点了。”

    话音刚落,秒针刚好指到了最上方的数字。凌珧的手机响了起来。

    陈阑大剌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凌哥,你终于醒了!兄弟我吓得一晚上都没睡好哇。那些营销号摆明着要往死里黑你,还有说什么那天晚上你和邱兆都在星尘那啥。我都要气笑了,喇叭娱乐的人也一晚上没睡吧,写了一篇什么‘细数银蝶奖种种的内幕’,摆明了就是在搞你啊……”

    凌珧听着,一边打开了陈阑发来的推送。不错,喇叭娱乐早上九点的推送甚至还画了不指名道姓的小漫画,把银蝶奖的前世今生扒得一干二净,连评委席所有人的来路都写得清清楚楚。凌珧看得津津有味。

    喇叭娱乐在前世就一直跟他过不去,后来跟他跟到了近乎疯魔的地步,连酒吧喝过的杯子都要被翻出来研究一番。凌珧记得,就是今天这一篇愤慨激昂的檄文让风评一般的喇叭娱乐成为了引导舆论的的大V。

    凌珧当年就不在意,只觉得是真是假都不重要。身为一个公众人物,如果因为一丁点儿小误解就要死要活,岂不是白给别人引流了。结果这“一丁点儿”外加公司公关不力,含混的澄清发出来一次就被打脸一次,直接导致关于他的所有传闻都愈发离谱了起来。

    陈阑的声音继续响起:“凌哥,我跟我家里的合作方打了招呼了,买几个营销号把我的转发澄清给搞出来,要不你也注册个号发一篇澄清……等一下,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