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珧瞬间站得笔直,手搭在空置的沙发背上。

    过了一会儿,叶霄见凌珧面色凝重、神情焦急,唇边浮现出了一丝宽慰。他略略抬眉,望着悬挂着的□□,缓缓道:“那是上个世纪跟随我曾祖父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东西,那时候,他也就是你这个年纪。”

    凌珧僵硬着点了点头,觉得为今活命之计,就是要不动声色地告诉叶霄自己知道他的把柄。

    于是凌珧定了定神,大义凛然地说:“我知道叶家是个有传承的大家族,你们叶家人从小就是锦衣玉食,过着跟别人不一样的生活,对规则的理解也自然和我这样的普通人不一样。但是现在是个法治社会,任何违法犯罪的行为都不能逃脱法律的管辖。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因此为非作歹的行径必然会接受制裁。”

    “哦?”叶霄抬眉,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正义,公平?这么理想主义的题目已经鲜少有人在他面前谈论了。

    原来还是个古典派。

    见叶霄眯起了眼睛,似乎有所震动。凌珧稳了一些,觉得自己应该把话说得更直白:“李叔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但还是希望你可以自首,也算是给自己和家族一个交代。”

    骤然间,叶霄看凌珧的眼神变了。

    ……李叔?嗯,他记得。是月亮十二岁那年,他们一家人在瑞士打猎时抓到的那只野兔。当时,月亮非要给起个人名。没圈养几天,兔子就被烤了端上了桌。父母叮嘱他千万不要跟弟弟们戳穿残忍的真相。

    印象中,月亮吃得还挺开心的。

    想起过去的事情,叶霄的神情柔软了几分。

    月亮连小时候的事情都跟这个人说,可见对他是认真的。

    凌珧看叶霄若有所思的模样,眉宇之间有了几分得意。怎么样,是不是怕了?

    “那是自然。”叶霄答道。他沉了沉声,问:“你了解月亮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凌珧听出来了,这个问题是在考验他啊。

    他显得跟叶望舒太陌生,就是坐实了叶望舒为了争家产不惜找外人帮忙。如果回答得太熟悉,又是把自己往家族斗争的火坑里推。

    保险起见,还是折中一点。

    凌珧说:“她是个温柔的人。”

    叶霄眉头一皱。

    温柔……?这个形容词跟月亮有任何关系吗?还是说,他是在炫耀,月亮只对他温柔?

    凌珧察觉了叶霄的眼神变化,补充了一句:“在我眼里,她最重视的就是家人。”

    叶霄想,这倒是正确的。看来,这小子还有几分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