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家少爷方才跟没穿裤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听听少爷方才委屈的,那跟失.身没什么区别了啊!

    见他收拾好了,飞镜这才放下团扇。这片刻工夫,她面上已毫无惊慌,像是无事发生似的同少辛一起蹲在孙曦身侧,从食盒里拿出一套铜红釉建窑瓷餐具来。族姬果然是偏爱孙曦这小儿子,便是在祠堂关禁闭,可这餐具仍旧是由不得片刻马虎——碗盘碟盏钵样样不少不说,就连那小小的止箸斗渣都是一个不少。

    飞镜望着孙曦呲牙咧嘴地样子,先拿了钵盛了碗冬笋老鸭汤来。浓白的汤水撑在铜红瓷碗内,青碧冬笋在三两油星间飘荡,看着就脆爽弹牙。盛汤的空隙里,飞镜便忍不住悄悄吞了好几口口水。

    结果送到孙曦面前,他却仍旧是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仰着头不理她,一脸的傲然不屈。

    飞镜盛了汤来,知道他不乐意也不勉强,便将手里的瓷钵递给庆山,让庆山喂孙曦喝了下去。

    少辛站在一旁,都觉得六少爷实在太落飞镜的面子。想要替她说些什么,谁曾想飞镜却仍旧神色依然,乖觉地拉着她的手,二人退到一旁,飞镜自在角落的蒲团坐下。

    今夜实在是有些累了——自白日里孙曦在院子里闹了那一通,飞镜就陪着在风里吹了一通。好容易回了寒江阁便倒头就睡,还没睡醒就被叫起来同王婆子见招拆招,送走了王婆子,她自己还没来得及吃晚饭,便连忙跑到这祠堂来给这祖宗送饭。

    所以方才盛汤的时候,飞镜才发觉自己腹中空空。

    “小姐,您好些了么?”

    少辛望着她泛红的脸颊,便知她此刻只怕仍旧是头昏脑涨,一想到等到孙曦那厮趴在铺上还要慢条斯理地细细品味,便知道只怕得午夜才能回到住处了。等到那时候,厨房必定也是锁了门户,飞镜今夜只怕得饿肚子了。

    于是乎,望向孙曦庆竹主仆的目光更加凶狠了几分。

    可指望别人没什么用处,少辛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什么,笑嘻嘻地蹲在飞镜面前替她揉腿。

    “对啦小姐,上次我姨母来看我,给了我一筐乡下田庄自家种的甘薯,等咱们回去了,我悄悄给您烤着吃。今年的甘薯十分不错,烤了之后能滴出蜜呢!”

    说得飞镜又是吞了一大口口水。

    飞镜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正想说话,就听到祠堂另一头传来孙曦贱嗖嗖的声音。

    “想吃甘薯不简单?只怕你小姐在家种的比你姨母的甜多了呢。”

    “不过是甘薯,说得竟像是什么天下有地下无的物什了。”

    少辛闻言扭头怒目视之,飞镜在一旁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过了一会才像是耳朵不好似的扭头,害羞傻笑,“哈?”

    ......

    真会装傻。

    孙曦吃了个哑巴亏,脸上更挂不住了,于是又道,“怎么,圣上都说过粮食乃万民之本。鄙人必定是要入仕的,提前同田小姐了解一下长安附近的万民之本,有问题么?”

    “六少爷!您也太没心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