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玫瑰酒店。

    春雨如雾,模糊了落地窗外的园林景观,和山脚下的城市灯火。

    走廊尽头的总统套房里,伴随着男人一声暗哑的声音,刚刚还缠绵旖旎的画面,立刻变成了男女各自平息后的死气沉沉。

    江晚缩在被子里朝外看去,落地窗上映着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影。

    他背对着她,正在穿衣服,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在衬衫下隐隐起伏,无一处不昭示着属于男性的强劲力量。

    而事实上,他的体力也确实好的可怕。

    她这会儿浑身上下疼得像被车子碾过似的,动都不想动。

    他倒好,依旧沉稳优雅,连喘息声都听不到。

    江晚从落地窗上收回视线,转眸看向床畔站着的男人,他已经扣好衬衫上最后一粒纽扣,恢复了一贯冷漠禁欲的模样,只是一方背影,已叫人觉得无法靠近。

    这样的他,让江晚有种错觉,仿佛方才跟她纠缠的是另外一个人。

    她正有些出神,那人已经抬腿迈步,似乎是要往外走。

    顾不得身上还没穿衣服,江晚猛地坐起来,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裴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呀?”

    她一出声,自己都被吓到了,刚刚被他那样折腾,喊得太厉害,这会儿嗓音沙哑得不像是自己的。

    男人脚步顿住,回眸,视线落在她用花汁染红的指甲上:“来参加拍卖会,当然是去宴会厅。”

    江晚呼吸一滞,抓着他衣袖的手轻颤了下,原本努力装出媚色的一张脸瞬间白了白:“裴公子不会是吃干抹净就想走吧?”

    男人唇角弯起一抹淡到不可察觉的哂笑,淡淡望着她,浓黑的眸子深邃如海:“你觉得呢?”

    房间里静的可怕,窗外雨声簌簌,像是千万支针扎在心尖上。

    江晚抿了抿唇,呼吸都有些乱了,却强自镇定地道:“裴公子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小气又不负责任的人。”

    小气?

    男人双眸微眯,有生之年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这两个字跟他扯上关系。

    伸手拂开她紧揪着自己衣袖的细白十指,目光淡淡落在面前这张脂粉未施的脸上:“负责?你以为世上有这样的傻子吗,被你算计到了床上,还会好脾气地娶了你?江小姐有没有听过?追着捧着的才是心尖宠,送上门的,一文不值。”

    江晚愣了愣,追着捧着吗?

    她也曾万千宠爱明媚耀眼过,如今想来,那些事竟像是上辈子那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