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雨点打在嫩叶幼芽上,啪嗒啪嗒的项着,初春的寒意夹在湿润的气息中,慢慢爬上昏睡不醒的少年稚嫩的身体。

    宫门外的长廊里,英姿飒爽的身影融入雨中,剑眉微皱,一向坚毅的眼眸透着担忧,蒙恬吸了吸鼻子。昨天蒙骜回去跟他说大王问起了他,要不是他爷爷和爹爹拦住他,蒙恬差点就一身风尘跑进宫找他。

    本来是想在学堂里见到他的,只是听爷爷上朝回来说大王体弱,昨日天气变冷,不小心染病了。蒙恬听后整个人都蔫了,只好上了学堂后才过去找他。

    李信也想跟着来,只是他被他爹喊去练武了,便只能让蒙恬捎话。结果到了蕲年宫后,嬴政的新侍医以他身上寒气重为由不给他进,尽管他有点不服气,但也担心自己把寒气传给他,只好在外面等着。

    麦色的俊脸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嘴唇也有点发紫,但仍然在门口等着嬴政醒来。

    淡淡的熏香散发出轻纱似的雾云,温暖的气息拢抱着纱幔里面露不安的少年。

    眼尾通红的凤眸睁开,墨色中透着朦胧的惧色,他刚想动弹一下,花穴的疼痛让他难以动弹,无意瞟到胸前的狼藉,青青紫紫的痕迹刺痛了他的神经,他埋头到被子里,安静地哭泣,身体止不住颤抖。

    即使是吕不韦、成蟜强制自己做那档事,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羞辱来的恐惧痛苦。

    嬴政缓了缓心神,想到今天要早朝,还要去给子婴喂奶,昨夜本来也要去的……他黯然失色。

    黑色的纱幔挡住外面的光线,嬴政忍着像被刀割过的嗓子,声音沙哑:“来人!”

    守着嬴政的夏无且听到低声呼唤后,立马回应:“大王,臣在。”

    纱幔里迷迷糊糊的身影微微顿住,白玉般的手轻轻抖着,夏无且见状,顺势将黑纱幔撩起挂好。

    “大王,臣已备好药。”说罢,随即递给嬴政药汤。

    “天亮了啊……这是……避子汤吗?”嬴政微撇,无血色的唇张合到,今日看来是错过早朝了。

    “回大王,这是驱寒的。若需要避子汤,臣一会下去准备。”

    “准备一份吧。”苦涩的药味充斥舌齿之间,饶是嬴政也不免皱眉。

    “是……”话音未落,侍从突兀的声音插入其中,“大王,蒙恬公子在外面等候许久,是否让他进来?”

    “蒙恬……让他进来吧。无且,你先下去备药吧。”侍从身上的寒意令嬴政裸露空气的皮肤一凉,发丝似也受冷般微颤,嬴政拉高被褥,将自己的身体挡得严严实实。

    蒙恬进来后,宫里便只有嬴政和他两人了,蒙恬在入门处停了会儿,将身上起的薄霜拍落,身上携入的寒气减少后,才急不可耐地靠近床上闭目养神的少年。

    “阿……大王,臣来了。”蒙恬本想像之前那样唤他,只是想到父亲教育君臣有别,于是急忙改口,语气放轻。

    “阿恬怎么突然变性子了?”嬴政轻声笑了一下,透着病气的眉头显得精神些了。

    “那、阿政,身体可是又染风寒了?”蒙恬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担忧问道。

    “……嗯,应当是吧。”嬴政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墨眸泛着冷光还有一丝痛苦,蒙恬僵住了,特别捕捉到他眼中的那稍瞬即逝的痛苦时,心下不免疑惑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