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杨妧不知道,否则岂不把他当成登徒子?

    可思及杨妧柔若无骨的小手和发间清清淡淡的暗香,脸颊越发火烧火燎地热。

    他想早点成亲了。

    杨妧看着衣柜里的衣裳发愁,穿红色显得过于刻意了,天水碧又太素淡,思来想去挑了件月白色收腰小袄,却是配了条嫩粉色的十八幅湘裙。

    裙摆宽,衬得腰身更加细软,盈盈不堪一握。

    头发梳成双环髻,簪朵粉色绢花。

    看着娇艳明媚,却是十足的家常打扮。

    关氏看在眼里,既是欢喜又是伤怀。

    喜的是,闺女长大了,有人上门提亲了,伤感的是,过不了两年,闺女就要冠别人的姓,成为别人家的人。

    就在喜忧参半中,秦老夫人和钱老夫人携手进了门。

    杨妧上前行礼,钱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笑道:“去年见着四丫头,还是一团孩子气,今年就长成大姑娘,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你说想当我们余家的孙媳妇还是楚家的孙媳妇?”

    杨妧羞红了脸。

    秦老夫人笑骂:“让你来做媒,不是让你撬墙角,别为难四丫头了。”转头对杨妧道:“四丫头,阿映说想要张百日莲的花样子用,你这里可有?”

    “有,”杨妧回答,“我这就去描。”

    趁机避了出去。

    “瞧瞧这老货,护得倒是紧。”钱老夫人打趣秦老夫人一句,转而正了脸色对关氏道:“三太太,今儿我是为四姑娘来的,打去年开始,你这个姨母就相中了四姑娘,昨儿在我那里蹭吃蹭喝,非得让我保这个媒。我觉得真是桩好亲事,从家世上,你们两家是亲戚,亲上加亲;从人品上,昕哥儿的相貌在京里数一数二,跟四姑娘再般配不过;从才干上,昕哥儿连着结了几桩差事,桩桩办得漂亮……”

    关氏微笑,觉得钱老夫人的确会说话,把悬殊的门第偷偷改换成亲戚,让人听着格外舒服。

    杨妧坐在东厢房的书案前描花样子,一边描,只听着正房时不时传出爽朗的笑声,可以想见三人谈得甚是投契。

    尽管知道这桩亲事已经十拿九稳,可听到笑声,杨妧的心还是安稳了许多。

    至少中间不会出什么纰漏。

    一连描了三四张,忽然听到“咚咚”的敲门声,“四丫头。”

    杨妧忙起身,将秦老夫人让进来。

    秦老夫人坐定,先四下打量眼屋里摆设,轻声道:“你娘答应了,正在抄八字,我跟你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