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川:“他们到底是把我当榜样,还是给我带了枷锁?我这些年,一个人的孤独,只有我自己知道!”

    木之心:“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枷锁,你以为,当初你像我一样一路走学者之路就能轻松吗?我告诉你,有学生,有领导,有前辈,我的日子也不轻松,各行各业都不容易!或许,你当初,选择了演员这个行业,是无奈的选择,但是,这个职业在当时,确实给你带来了好处,你的妹妹救回来了,你家里的经济也撑起来了,你也成了顾影神。你若不敬业,哪有如今?你若不乐业,哪里会坚持这么久?你的孤独,是你的自律,各行各业都有。妈妈和妹妹这些年,你都保护得很好,我这次,真的是一个意外,你不要因为这个放弃你的职业。”

    顾霖川:“我怕失去你!”

    木之心:“怎么会?我认定了你,就不会离开,因为你是我的方向!”

    顾霖川:“什么?”

    顾霖川:“我怕失去你!”

    木之心:“怎么会?我认定了你,就不会离开,因为你是我的方向!”

    顾霖川:“什么?”

    木之心:“我和你,不知道是不是孽缘?我们两个都是在不知不觉间闯入了对方的生命?如果没有那年第一次见面,你劝我的那番话,我或许会去学艺术,不会留在乐县。若你没有遭遇家庭变故,你不会进艺人行业。但那样,我不会为了一句亏欠奋斗了十年。可是若没有这奋斗,我又怎么怎会参加《中华诗会》,我又怎么会和你重逢?你若不在这个行业,你那年又怎么会再看见我?你也说过,若换个方式,我会是在长语大校园里被你顾学长骗回家的小学妹,但那只是如果。我们在纤尘不染却懵懂无知的时光初见,在通晓世事却历经风霜的时候重逢,我们似乎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候,但只要和你在一起,任何时候都是最合适的时候。”

    顾霖川没有说话。

    木之心:“云秀送我双面绣的时候说,我是个变通的人,若没有变化,做个孤芳自赏的寒梅,若有机会,也会是牡丹。当年,若没有地震,我或许真的学了艺术,之后当个舞蹈老师。可是,我还是一路成为了大学老师。没有你,我或许完成硕士学业,我就去找一个朝九晚五的工作,嫁一个简单的人,就这样一生。可是,我遇到了你呀,你说,我求学也是在帮你完成梦想,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梦想,我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你没有活成的样子,我带着你的这份一起去完成。我没有体味过的行业,你带着我的这份去好好干。这些,我们早已达成了共识,我没有忘记。”

    顾霖川:“对不起,我想让你不要受别人影响,能做你自己的事情,可是,还是让你……”

    木之心:“哪有,我这样,也快乐,我获得了很多,我和你,是一样的。霖川,你之前,已经为我做了很多。邹全的事情,那家公司的事情,让我觉得,都有些让你成为了翻云覆雨的人。但回头想想,我不是那种一味忍让的人,我也不愿意你因为我,差点毁了自己的事业。你反击了,为我出气,也保住了自己。那些风雨交加的日子都挺过来了,我们如今为什么要放弃?若你放弃了艺人工作,那我是不是也要放弃如今的读博、当辅导员。毕竟,我现在也好累呀?”

    顾霖川帮她理理长发,掸去发丝上几点梅花梢头飘落的白雪,说了句,“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接下来的日子,木之心依旧作着助理工作,但和顾霖川之间,形成了奇怪的氛围,两人有默契,却几分疏离。

    小汪和江许八卦说,“这两人是在冷战么?”

    剧组拍摄到了尾期,郭导却犯了难,这部电影名为《倾雪》,华荣与韩纾锦是男女主,是“官配”。另外还有一对“嗑错”,便是华荣与雪儿。雪儿在中是活在他人口中的角色,直接露脸只有两次,一次是与华荣的初见,一次是快到大结局的时候。这部电影中,也同样只给雪儿安排两场戏。《倾雪》的背景就是在北国,主线发生在冬季,这也是剧组选择在冬季于北方小城开机的原因。雪儿的第一场戏,城门一跃,香消玉殒,以己之命,著千秋功绩。第二场戏,拍摄内容是与华荣的初见,她一舞《倾雪》,没有台词,只有舞蹈,作为华荣的回忆。雪儿这个人物的大悲大爱时刻,是在城门一跃,因原著中,作者对此描写,让读者不忍卒读。郭导和编剧认为,雪儿之死若细腻拍出,实在不忍。因原著作者说过她创造雪儿这个人物,其实是想像了另一种性格的韩纾锦的结局,当前期没有揭示雪儿的身份时,不少读者猜测雪儿就是韩纾锦。在拍摄中,导演就让江许客串雪儿,拍了城门一跃这场戏,只拍了远景,没有露脸。初见之舞时,正好一场大雪,切合中雪地一舞的环境,雪儿一舞,类似飞燕舞于作掌上舞。江许不是专业舞蹈出身,在开拍之前,郭导就考虑好,请专业舞蹈演员来跳这支舞,但那位舞者临时有事,不能前来,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替补,这场戏只能一放再放。

    白雪覆盖的森林中,顾霖川拍好最后一场与江许的对手戏,江许杀青,剧组人为江许恭贺。木之心本来单脚立在一个树桩上,树桩已经有些年头,只要一脚大小,她一时玩心大起,踩了上去,单脚站着看男女主对戏,听到郭导喊“卡”,立即从树桩上飞下来,不经意间带了一点凌空飞行的姿态,等她轻悄悄落到地面,立即奔到顾霖川面前,给他披上风衣。郭导的目光却从发现她单脚站立在树桩的时候就没有离开过。顾霖川似乎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将木之心挡在身后。

    当晚,郭导安排人发新的通告,拍“一舞《倾雪》”。

    三天后,顾霖川早已换好戏服,郭导一边拿着对讲机督促现场各个部门,一边和他聊天,“得来全不费功夫呀。小川,小木也算我看着长大的姑娘了。这姑娘当初在庆先那会儿,是羞颜尚开,如今是眼舒眉展,倒是有几分里写的雪儿‘未言一字,尽显风华’。”

    待木之心从化妆间出来,她一身红衣,长发随意披散,裙子盖过脚踝。郭导点头的频率更加显出他的满意。

    顾霖川走到她面前,“这么薄,给你的保暖装备用了吗?”

    木之心一笑,点点头,“超薄保暖衣穿了,暖宝宝贴了,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