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素看也不看,毫不留情地将阿芝的手甩开,眉间紧锁:“这位女施主,还请自重。”

    绮月忍不住笑了一声。阿芝听入耳中,越发羞恼,便指着她道:“你连这个金铃姬都让她跟在身边,我、我好歹也是良家女子……”

    “是啊,所以像你这样的良家女子,怎么能跟着一个金铃姬跑来跑去呢?”绮月弯下身俏生生地看她,看起来纯然无害,“我家圣僧都叫你自重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检点呢。”

    玄素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绮月的注意力正放在阿芝的身上,并没有觉察。

    “谁要跟你这个金铃姬跑来跑去啊!”阿芝见她胡搅蛮缠,越发气恼,正忍不住开口骂她。

    谁知绮月竟是猛地一抬脚将她踹倒在地,居高临下地笑眯眯道:“你踩落我的斗篷,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既然有了你的崇山哥哥,便快滚去找他才是。”

    绮月的力道不小,虽没用内力留她一命,却也足以疼的她大半个月动弹不得了。阿芝捂着伤处,却死死咬着下唇,怨毒地盯着面前的两人。

    “好了,我们走吧。”玄素声色淡漠。

    绮月走出破庙的小门,她依旧能听到庙内嘈杂的声音。待到走远了些,那声音才渐渐听不见了。

    灼热的阳光洒在黄沙覆盖的土地上,连泥土都变得烫人。绮月的嘴唇干裂出血,眼下他二人已在这荒无人烟的荒漠里走了好几日。好在路上的时候遇到驼队,绮月将身上累赘的首饰卖了个干净,换了身清爽干净的衣服来。不然若是一路穿着那脏衣服,只怕还要更难受些。

    绮月的脚上眼下已然好了大半,只是胸口却疼得厉害,想来是在黑沙受的那一掌,果然非比寻常。

    她看着前面人的背影,忽然加快步伐跟上他,软软地问道:“圣僧为何对我是金铃姬这件事情……不觉得惊讶?”

    “并无不同。”玄素却只是答。

    他的意思是……自己是一个普通舞姬还是金铃姬,并没有不同吗?可是……黑沙城的金铃姬是黑沙城主的玩物,这是整个西疆无人不知的事情。

    难不成,他是当真不在乎?

    绮月心中好奇,继续道:“可是金铃姬是主人的……”

    她话说到一半,却忽然有一只水袋递到了绮月的面前。她抬起头,玄素却只是将水袋往她怀里强行一塞,回过身继续往前走。

    她下意识打开壶嘴去看,这水虽然不多,却也足够解渴,让她舒服不少。他们的水本就不多,绮月本以为最后一点已经被玄素喝完了,没想到他竟然还给自己留了一些。

    “圣僧您……”

    “以后不要说什么‘主人’。”前头的人僵硬着身子道,“也不必叫贫僧什么‘圣僧’,以法号称呼便是。”

    他的脚步不紧不慢,虽然嘴唇同样干裂,但皮肤依旧光洁如雪,看起来倒是比绮月好了不少。

    绮月闻言眉梢微挑,忽然有些莫名的欢愉,娇声叫道:“玄素。”

    少女的嗓音本就天生娇媚柔软,这两个字自她唇齿间吐出来,竟透出几分别样的风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