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竹青走下马车,看着被雪雾遮住的江面,心中疑惑万分。

    没多久,一支船慢慢靠近岸边。魏子轩又将潘竹青赶上,哦不,是请上了船。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南宫羡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潘竹青坐在船板上百思不得其解。他本想在今日审讯后,替他向皇帝陈情,削去其爵位和兵权,让其发回南疆驻守。至少留下这条命,在南疆安度余生。毕竟皇帝心里也清楚,那什么厌胜之术,纯属无稽之谈。不过就是找个借口发落他而已。

    可如今南宫羡这种完不理不睬不配合的状态,岂不是要皇帝做实了杀他的决心吗?那之后,要如何与女儿交代?

    想来想去,这只船已经离江岸越来越远。

    潘竹青内心烦躁的看向天水连接处。厚厚的雪幕背后,隐约可见一座连绵的青山。

    等等!这才到哪跟哪?怎么能看得见青山?

    依稀记得今日上午有人在传,江中心遇到庞然大怪的事情。他心中谜团越来越大,不由得站起身来,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越来越近的“庞然大物”,直到看清楚时,他镇定冷静的脸上,头一次出现目瞪口呆的表情。

    那哪里是什么怪物,分明是一艘艘巨大的战船!

    小船靠近一艘战船后,魏子轩将潘竹青引上战船,一路带到船头甲板处。

    雪幕之中,那个男人站在船头,一身黑色战甲,长发在身后束起,一副备战的模样。

    转过身,南宫羡那张俊美的脸透过雪幕,显得异常清冷孤傲。他走向潘竹青,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像草原上,走向猎物的苍狼。

    “丞相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往低沉,语气中有着一丝决绝的狠戾。

    潘竹青的脑子飞速运转,想着要如何应对当下的局面。

    “听说王爷身体不适,我专程去府上探望,没想到,被带来这里。”他说道。

    “是吗?丞相难道不是替皇上,抓本王去领罪的吗?”南宫羡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王爷何罪之有?又何出此言呢?”潘竹青反问道。

    “丞相何必明知故问。如今有人想用谋害皇嗣的罪名诬告本王。倘若本王今日进宫,恐怕,就很难活着出来。难道不是吗?”南宫羡也将球踢回去。

    “王爷既然说是诬告,那么清者自清,事情总会真相大白。”潘竹青说道。

    南宫羡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脸上露出笑意:“丞相当本王是三岁孩童吗?这种话,换作是,信吗?”

    潘竹青有些语塞,主要是因为对方的气场太过强大,他觉得少说话反倒更加安些。

    南宫羡见他不搭腔,知道他这是在以沉默回避自己的咄咄逼人。便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本王也是从鬼门关走过千百次的人。就这么说吧,若要被人以那么无聊的罪名给诬陷死,本王宁可把罪名做大做实。”

    说到这儿,他指了指江面上乌泱泱的战船,问道:“这样,足够定本王谋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