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闻言看了眼外边天色,见时候不早了,便道:“嗯。待会儿我派人送你回去。”

    白玉微笑着点头:“好,多谢大人。”白玉这会儿并不想他留下陪她,她只想回去梳洗,好好打扮一番,若是沈墨今夜有空,她想再约他出来。

    这么想着,却见沈墨从一匣子里拿出好些面额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案上,往前推了推,朝着白玉温声说道:“白玉,这是一千两,你且拿着,若是觉得不足,待我下朝回府之后,便让人林立给你送去。”

    这一叠银票瞬间将两人那若有似无的暧昧打破,亦将两人的关系拉开了一段距离。

    白玉望着那小叠银票,杏脸褪红,美眸中迸出一丝火光。

    若真要给钱,那也应该是她给。毕竟是她想得到他,只是这种话说出来,实为大不敬。想到他的身份,再想想自己的身份,他是官,她是民,毕竟低人一等,胸口那股郁气,只能憋了回去,发作不得。

    白玉微垂视线,暗暗吸口气,再扬眼时,嘴角浮起一丝媚笑,“够了,不过是一夜而已,大人出手真是阔绰大方。”

    虽是谄媚之色,然若是细究的话,却能看到其中透露的淡淡讽刺,沈墨何等敏锐,怎会看不出来?

    他知道她或许并不是用钱财便能买动之人,只是,她毕竟身处风月场中,面上来说,这只是一场交易,而且,付给她银钱,能够减轻他心中一些压力,若是知道她是处子,他断不愿意碰她的。

    沈墨脸上依旧维持着清风朗月般的笑容,并未再就此事多言,只温和道:“白玉,你且再休息一会儿,若想回去,便让林立送你回坊。”

    白玉见他看似温柔多情,实则透着淡漠无情,心中郁闷加多一层,紧抿朱唇,淡淡道了句:“嗯,多谢大人。”便任由他去上朝了。

    烟儿来到后楼时,白玉手支香腮斜卧榻上假寐了起来。

    烟儿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旁蹲下,见白玉未被惊醒,圆圆的大眼睛闪过一抹促狭,她小心翼翼地抓起她胸前的一绺秀发,两眼贼兮兮的,正要挠她。

    “烟儿,胡闹。”白玉蓦然把眼儿一睁,娇斥道。

    烟儿呵一声,吓得摔了个屁股蹲儿,不由气呼呼地瞪向白玉。

    白玉格格一笑,将手上的《诗集杂选》往身后一扔,袅娜起了身,伸一伸懒腰,掩唇轻打了个哈欠,饧着眼儿,笑着抹了下她的鼻子,说道:“就你这三脚猫儿,还想戏弄奴家呢。”

    “姑娘装睡哄我呢。”烟儿不满地嘟哝,拍拍屁股起身,“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爱玩。”

    “你这丫头呀,就喜欢反咬人家一口。”白玉刚要动动腿,只觉得腿又麻又软,黛眉蹙了蹙,“烟儿,我这腿软得厉害,你帮我揉揉。”

    “你又哄我呢。”烟儿不信她。

    白玉笑道:“不哄你,今日去参加李大人的寿宴,原定跳两支舞,后李大人要求加了一支,我没办法不从啊,要挣钱养家不是?许久不曾在一天之内跳那么多支了,腿真的又酸又软,好烟儿,你快来帮我揉揉。”

    烟儿这才信她的话,笑嘻嘻道:“我有一好消息,保准姑娘你一听啊,腿绝对不软了。”烟儿把藏在怀中的柬帖递给她,“喏,是沈大人差人送来的。”

    白玉怕烟儿笑话她心急,急伸出的手改作掩唇轻咳,方缓缓伸手去接,亲手拆开一看,眸中波光一荡,嫣然一笑,竟软着腰肢倒在烟儿身上,喁喁私语道:“不好,腿更软了。”

    “姑娘,瞧你这德行,我都没脸看啦。”烟儿被她这娇眼生春的情态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沈大人是给姑娘你写了什么肉麻情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