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树白打了个喷嚏,宛慈磨牙又磨牙,还是抽了张纸巾递给他,“又受凉了?”

    “无事。”裴树白摇头。

    宛慈放下手里沉重的菜篮,呼出一口气,正打算走出厨房,却被裴树白叫住——“你过来摘一下菜。”

    她又灰溜溜地走了回去,“买菜洗菜算工钱吗?”

    裴树白正用热油滚锅,哼了一声,“你不如把菜做了,我给你三倍工钱。”

    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捋起袖子,边动手边哼哼,“刚刚买菜花了XX,你别忘了给我。”

    裴树白头都没抬,“从你欠款里扣。”

    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宛慈正歪头认真看着他。这个惯常冰冷又刻薄的男人,此时带着素色的围裙,颜色和里头的衬衣同色,难得的竟没有违和感。他低着头发丝微垂,面上的神情专注,厨房里只剩下油锅里噼里啪啦地声响。

    她觉得这是个很诡异的场景。

    一个看着和烟火气几乎全然没有半分关联的富家公子,明明可以花钱解决的问题,裴树白却偏偏热衷于自己做菜。

    就她知道的,苏离家光厨子就有超过十个,苏离甚至有次提议用家中的私人飞机去X国吃最新打捞的鲜货,把她吓了一大跳,愣是死也没同意。

    她当然不赞同这样奢侈的生活,可是像裴树白这样凡事亲力亲为的,她也很是惊讶。她都没有见过他家里有保姆,或者打扫的阿姨,可是每次来裴树白家里,素净到简直一尘不染。

    她洗完菜,趁裴树白专注做菜的间隙,又脚底抹油地溜了出去。

    裴树白的豪宅很大,但她越发轻车熟路,到二楼沙发上寻了个软垫,就一股脑倒了下去,睡个昏天黑地。

    说来很是奇怪,她睡眠向来不佳,总是被噩梦惊醒,但是每次一到裴树白家里,就睡的无比安心,一觉醒来总是神清气爽。

    也不晓得这房子有什么魔力,可能豪也有豪的道理,毕竟这是她这辈子也住不起的地方,因为机会稀少而珍贵,每次过来都抓紧时间,必要补个安稳觉。

    裴树白将最后一道菜放上餐桌,才寻到她,她早已睡的东倒西歪。

    每次都是这样,一到他家都先睡觉,无论他怎么逮着她干活还是说话,她几乎是粘到哪里就睡到哪里,一个不小心就人事不知了。

    睡觉就像三百年没有睡过,吃饭就像饿死鬼一般。这姑娘很奇怪,对吃饭睡觉这两件寻常事,有着谜一样的执着。而且每次睡醒了就吃饭,搞得他像保姆一样。

    裴树白把她推醒,大眼瞪小眼,“菜凉了,赶紧吃饭。”

    宛慈伸了个懒腰,慵懒的样子像只迷糊的小猫,乖巧地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他发愣。

    这姑娘向来五官明艳,大大的眼睛,眉眼流转间带着夺目的光彩,平日里只要不稍加遮掩,一不小心就莫名带着几分张扬。而她此刻迷瞪瞪的眼神,和平日里判若两人,就像是等待主人安抚的宠物,微微扬起雪白的脖子,他一瞬间有去挠一下她的脖颈的冲动。

    许是有些口渴,她伸出软舌舔了舔嘴角,娇艳欲滴的红唇无意识地开启,眼神晕染着几分娇憨,毫无防范地望着他,粉嫩俏丽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