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河放慢喝酒的速度,朝阮希晃了晃酒瓶,豪气道:“再干一杯吧。”

    阮希答应下来:“好。”

    碰杯,两人痛饮。

    陆征河见他原本苍白的脸色现在红润了不少,便问他:“喝了酒还冷吗?”

    “不冷了,”阮希笑道,“其实就是想喝。”

    沙漠之上的风再次朝这边吹来。

    阮希喝不下去了,他把空空如也的酒瓶扔到一旁的沙土上,晶莹剔透的玻璃瓶很快因为自身重量而微微陷了下去。他眯起双眼,钻进可以取暖的被褥里面,弯曲着膝盖,弓着背脊,整个人睡成婴儿蜷缩于母体的姿势。

    临睡前,阮希认真道:“晚安,陆征河。”

    “晚安,阮希。”

    陆征河也睡在一旁,不过他还没有打算这么早就入睡,而是正在被褥里怀揣着一把枪,时时刻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走到今天这一步,陆征河内心是愧疚的。

    婚约在身,碍于当下情况和身份特殊,他什么都给不了。甚至在双方接触之后,他才知道阮希是有心上人的。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如果自己现在不能做对方的Alpha,那么事事都要进退有度、有分寸。

    来之前,陆征河一直以为阮希和传言里一样不爱讲话,是不屑于搭理任何人的性格,一路上可以只是合作关系,结果阮希如此喜好亲近,还愿意把柔软的地方露出来展现给自己看。

    这打乱了他原本井然有序的计划。

    反倒是他陆征河自己,带着从小养尊处优、没怎么吃过苦的未婚夫一路逃难,有上顿没下顿,生死存亡尚且不论,连基本的坦诚相待都做不到。

    想到这里,陆征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他的指尖稍微温热一些,一碰到阮希的脸庞,又迟疑地停住了。生生顿住几秒,陆征河才动作非常小心地摸了摸阮希的脸。

    如果能活下来,等到了雪山之巅,天地浩大……

    我们还有许多种可能性。

    凌晨,天还没有亮。

    陆征河一向睡得浅,对周围陌生的环境较为警觉,醒得也早。没一会儿,阮希也醒了,翻身坐起来,晃了晃脑袋,“天还没亮?现在几点?”

    “还没到早上,”陆征河说,“走吧,动身。差不多该回车上去了,趁现在其他人都还没有醒。”

    “好。”阮希迅速开始动身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