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个道理。“钮祜禄氏反问外甥,”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这个——”载勋十分为难,“儿臣没有留意——”
“嗯。”钮祜禄氏歪头吩咐周塽,“叫内阁举荐人选上来,只要能理财,满臣汉臣都不要紧,有骨气就行!”
内廷总管节制敬事房乃至乾清宫主事太监,这是开国以来从没有过的先例,但凤凰凌日已然变成难以逆转的大势,外臣纵有耳闻,对皇家内务也是不好轻易过问的。
至于理财大臣,满臣都有些着忙:且不说好端端的一块肥肉有可能落到外人口中,万一翻起旧账来,这可就——
天不遂人愿,钮祜禄氏选来挑去,最终将因病候补的工部右侍郎阎敬铭提上来,作为洪仁玕的副手主理户部事宜。
阎敬铭也是有个性的人,面圣谢恩时明确提出:“三库厘清千头万绪,臣不才,果委重任,请以便宜之权。”
“你不提,孤反倒不能放心。”钮祜禄氏答道,“品级比你低的,随你更换;品级在你之上的,谁敢阻拦三库整顿事宜,你参一个我处分一个,只要见到成效,别的一概不予理会。”
阎敬铭有些得寸进尺的意思:“臣僭越,在臣协理户部期间,没有臣的同意,户部三库不能轻易挪动。”
钮祜禄氏爽快答应:“准了!”
这可就要了亲命了!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从内阁堂官到户部吏员,阎敬铭一口气参了三十多人,不但户部遭了一波清洗,连工部、学部、陆军部都有上官涉案,既见证据确凿,钮祜禄氏自不手软,按照阎敬铭的弹劾名单,革职的革职、追赃的追赃,没有一个落出好来。
跑到宁寿宫告状的亲贵一拨接着一拨,钮祜禄氏颇为纳罕:“这个阎敬铭,还真是个人才啊!”
告状人之一醇亲王大是尴尬:“人是好人,就是迂直了一些。”
被阎敬铭处分的户部吏员中包含了醇亲王侧福晋的亲弟弟,受了枕边风的醇亲王不能免俗,为了便宜小舅子的前程,这就跑到宁寿宫给阎敬铭上眼药来了。
“这也是实话。”钮祜禄氏对奕譞的来意心知肚明,“来人!”
周塽近前答应:“奴才伺候主子。”
钮祜禄氏瞥了小叔子一眼:“告诉阎敬铭,不要说我不给他撑腰,以后遇到上官作梗,只管找醇亲王做主,有求情的,也往醇亲王府打发,就说这是醇亲王的意思,事事寻到我的头上,还要一群爷儿们做什么?”
“奴才愿为神皇分忧!”醇亲王哑巴吃黄连,心中懊悔不已:这可好——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