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战场已经从黑夜打到了白天，太阳已经高挂于空中，阳光照射进今日的晋阳城内，一片血意盎然。
在黑夜的时候或许大家看的还不是很清楚，又或许视线都被黑暗填补，没有太多的想法。
可阳光一旦照出，这一地横七扭八的尸首，无处不在的血液，以及数不清的残肢断臂，无一不在彰显着这一晚的战果。
体力再好的人也招架不住这一晚上不停不休的战斗，更何况这些人不过都是一些境界低下者罢了。
战斗逐渐已经进行不下去了，哪怕那玉魄就近在眼前，可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却更令人昏沉。
有些人倒在地上，半死不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有些人还活着，还站着，可他却感觉自己已经死过一遍了。双目无神的站在无数的尸体之上摇摇欲坠，甚至没有力气去捡起地上的玉魄。
在阳光之下，天寒玉魄依旧是璀璨夺目，哪怕没有黑夜中那么明显，却依旧诱人。
之前的断臂早已经不知所踪，也不知道那人是否寻回自己的断臂还是早就葬身于乱战之中。
总之天寒玉魄依旧完好无损，就这么静静的掉落在地面上，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一晚上的时间，其实并不能死太多人，毕竟他们都是有武功傍身的，不会死的像普通人那么轻易。
可就算如此，这一整条街上所躺着的尸体估摸着也有上千具了。
或许上千条人命的阵亡在战争时期很是常见，甚至算是很少了。
可在如今天下一统的局势里，上千条人命真的很多了。如果是普通百姓，朝廷早已经震怒了。
这一夜倒是也有普通百姓被战斗余波牵连，但数量并不多，没有引起朝廷的怒火。
其实这是因为秦帝当初在镇压江湖之后，给了江湖人一个补偿。那就是江湖人之间的事情，朝廷不再参与。条件就是只要他们不再闹事，不再对朝廷有所成见。
对朝廷有没有成见这回事其实大家心知肚明，但都不会说出来，默默的遵循着这个规矩。
天下的规矩有万千，但秦帝的规矩最大，无人敢不从。
如今哪怕在晋阳城内，在宁州刺史的眼角下，朝廷依旧如同没看见一般。在他们还未结束之前，不会有人出面。
普通百姓更是如此，他们只能躲在家中瑟瑟发抖，再也没人敢出声。
街道上的这些可都是亡命之徒，真正的亡命之徒！他们或许不会做出怨天尤人的坏事，但却能够为了提升境界豁出性命。
顾晚风的内心算是彻底麻木了，从最开始杀一人都会难过半天的他，到现在能够做到内心无动于衷，这算是一个很大的变化了。
除了失去的这上千位江湖人，其实还有更多的江湖人还活着，只是他们都累了，体力和内力都已经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