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得这么神,但是想想背后也是权利的游戏。

    沉欢打听了一下,去年是丁家的女儿,前年是葛家的女儿,再往前是洪家的女儿,摆明了几个大家族轮流坐庄,和谐共存嘛。

    沉欢猜得没错,往年确实是这样的。今年却有点变数,先是葛家作为当地第一大地主以为稳是自己孙女儿上位,结果洪家先贿赂了县丞,意图蒙蔽宋衍,让自己女儿上位,引起葛家不满,此时丁家又出来搅局,企图渔翁得利,加上其他家族嚷嚷。

    宋衍为平衡各方势力遂决定今年公开选举。

    “这祭祀稻神按惯例,各家往年都要做善事,要纳捐,向县衙捐米,可是导近日察看下来……”说到这个问题陶导的脸色变得凝重。

    宋衍提笔正在画图纸,听他语气,淡定道:“可是粮仓空了?”

    陶导鼻子里一阵冷哼,“这帮不怕撑死的老鼠,虽没全空,可也差不了多少了。导清查了府邸存粮的使用记录,粮官都说这几年大灾没有,小灾不断,都给历届县令用来赈灾及扶贫济弱了。”

    宋衍一边细细描绘,了然一笑,“赈灾?还企图瞒天过海呢。”

    大律各府州县在县衙均设置了一个公仓,这公仓是历代捐粮储存所用,并州府的公仓算是大仓,如遇大灾年就用这个仓的粮食赈灾,不仅供给南城还要供给旁边的军事要地宿城。

    但是由于大律风调雨顺几十年,渐渐的朝廷也只是口头上重视,地方上监管不是很严,空子很多。

    “这南城地理位置特殊,乃宿城后方,一旦领国进犯,这南城区域就是宿城的军粮输送之地。如若空仓之事传出,只怕对本朝不利。再者圣上定以为南城县储粮丰富,不惧进犯,到时候一旦缺粮……”陶导深感忧虑。

    一旦缺粮,宋衍就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降。

    甭管最后背的是大锅还是小锅,反正不是好锅。

    宋衍将笔放下,眉头微皱,“赈灾用不完南城县的粮食,必是换了银子。着人去暗中调查前几任县令。”宋衍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将那名字用笔圈了出来,“此人生性谨慎,如今已经升了京官,切忌不可打草惊蛇。”

    陶导看了那名字一眼,笑了起来,暗叹宋衍心思缜密,遂领命。临去之前复又想起遗漏一事,开口问:“那选神女之事,打算如何处置?”

    宋衍挑眉一笑,“既是三家相争,又在这节骨眼上,定要好好榨点粮食出来。”

    两人又合计了一番,陶导才退了出去。

    宋衍画好了图纸,用火漆封缄,这才装进一个木鸽子里。这木鸽子乃一精巧机关盒,是他少年时在阳明子膝下学艺时自己手作,可盘旋于天际,与飞禽无疑,如今是他和平国公通信的唯一凭证。

    普天之下,只有他本人和平国公能打开。若有人想强开,这木鸽子则自动毁信碎裂。

    那接信之人早已经等候多时,接过木鸽子按宋衍的吩咐快马赶回了京城。

    宋衍在衙门正常办公,丁县丞和主薄都摸不清他的套路,前日听说他翻了粮仓,两人深知这事查不出名堂,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副手,多少任县令来了去了,还不是没有撼动背后那人分毫,遂两人都还算淡定。

    又因近来宋衍在关注水利,两人作为知县左臂右膀也只得出门装模作样干点实事。几天下来顿觉工作量巨大,苦不堪言。

    待两人都出门体察民情装模作样去了,宋衍才起身唤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