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若无其事:“哦,我带人做个拼图。”

    做什么拼图?他没说,警员自然也不敢问。

    领导大大方方地领着人进办公室,又自然而然地关上了房门。

    舒颜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只下意识抓住手腕,讷讷解释:“我……我不会画画。”

    整个中学时代的美术作业,几乎都是秦远帮她代劳的。她是懒鬼,不肯在高考科目以外的地方费半点儿心力。

    “我就记得雨非常大,天黑黑的。”舒颜闭上眼睛,尽量回忆相机中录像的场景,“对了,有钟声。敲了,123……九下。路灯,我看到了路灯,旁边好像是棵树。”

    她说的越清楚,身体就抖动得越厉害,似乎沉浸在巨大的恐惧中。

    秦远不得不伸手抱住了她,安慰道:“别怕,慢慢想。”

    虽然听上去极其荒谬,可是水手服信息的论证让他更加倾向于相信舒颜的梦境。有些事情科学无法解释,就像著名的南医大女生被杀案。据说当年能够在下水道里找到受害者的尸体,就是她母亲梦到女儿说她泡在水里,很冷。

    秦远以前也侦破过一起案件,失踪数年的小伙的母亲在庙里烧香祈福之后,就梦到儿子说池塘里好难受,想要离开。

    最终,警方在他生前工作的农庄池塘里找到了他的骸骨。

    秦远的体温应该给了舒颜些许安慰,起码她的身体抖动得没有那么厉害了,说话声音也渐渐平静下来:“有房子,对了,尖角。倒映在水里头的房顶有尖角。”

    秦远不敢耽误,立刻拿出了笔按照她的描述开始绘画。

    其实舒颜说的没头没尾,相当抽象。可是少年时代的秦远已经习惯将她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描述具体化。

    简单的几笔,就勾勒出一幅场景。暴雨天、路灯、奔跑的女童、追逐的阴影、前方的窨井还有倒映在积水中的尖角屋顶。

    “这个,要往这边挪一挪。还有,这里有个招牌,不过看不清是什么。这儿好像有棵树。”

    秦远从善如流,按照她的要求进行调整。

    两人忙碌了半个多小时,办公室的时针都指向11点钟时,秦远终于画出了勉强能够让舒颜满意的场景图。

    “大概就是这样吧。”她眉头微蹙,不太确定的模样,“鲍甜甜就是在这儿掉下去的。她挣扎了一会儿,就断气了。”

    为了看图,舒颜的身体微微往前倾。她原本中规中矩的t恤衫也随着她的动作向下垮开,露出了内里的风景。

    雪山绵延。

    秦远不得不赶紧挪开视线,催促她:“你睡吧,我今晚就在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躺椅有沙发,工作多年的社畜没那么多讲究,随便躺在哪儿都能对付着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