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于飞扬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手里还提着那只保温桶。不知什么时候起,身后跟了几只流浪狗。
于飞扬不想回家,索性在银行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百无聊赖地逗着狗。小狗子们可不是冲他来的,一个个都在盯着散发出奇妙气味的保温桶。
于飞扬把保温桶高举过头顶,对狗子们说:“这个不能给你们吃,辣得很,对身体不好。”
小狗子哪里听得懂,一只个头大点的一下窜到了于飞扬的身上,两只爪子按住他的脑袋,开始扒拉保温桶。
于飞扬哇地一声,吓得跳了起来。
“扬扬!”关键时刻,钟言来了。
一听见钟言的声音,于飞扬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拎着保温桶就飞扑过来。钟言连忙接住他,撵走了紧追不舍的流浪狗。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钟言问道。
于飞扬没敢坦白邵泽亲了他的事实,就说:“我看你心情不好,不想打扰你,预备坐一会儿就回家的。”
钟言说:“没有心情不好,跟我回去,床都给你铺好了。”说罢转头看了看那几只流浪狗,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包子铺买了几个。
天气转凉,夜晚和白天的温差能达到十多度,钟言给于飞扬换了床厚被子,于飞扬却抱着枕头来敲门,想和钟言一起睡。
钟言给他腾出地方,关了灯,说:“你怎么好像心事重重的。”
于飞扬说:“没、没有,只是在担心你。你……”
钟言说:“想知道关于聂峋的事?”
于飞扬说:“想啊。不过既然你们已经分手了,知道不知道也没那么要紧了。小言,之前是我不好,不该朝你发脾气。我现在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了,对象是他,真的很有必要保密啊。”
钟言说:“没事,不怪我就好。”
于飞扬说:“可我还是得多一句嘴,他是聂家的独生子,身上的担子太重了,也许在他自己都还不知道的时候家里就给他物色好了结婚对象,要是知道你的存在,肯定会对你不利的。”
钟言说:“我明白。”
于飞扬心疼地抱住了钟言的肩膀,说:“小言,咱不喜欢他了好不好?他是男人,又不能给你生孩子。你将来可是要当画家名垂青史的,名誉对你来说同样重要,找个会疼人的女孩子,举案齐眉过一生不好么?”
钟言说:“傻话。我是同性恋,和女孩子结婚不是害了别人么。我答应过你,如果能矫正就矫正,可也听说这种情况是娘胎里带的,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你想啊,既然这世界上有这么一个群体的存在,那什么是正的,什么是歪的,是谁界定的?比起那些被世俗逼着矫正,矫正不成就骗婚的,像我这种谁也不祸害的难道不是正直的一方么?”
于飞扬吭哧了几下,被驳得哑口无言。眼下他也没资格去教育钟言了,邵泽亲他的那一口,足够让他心里乱得要命了。
他长这么大可从来没跟人亲过,还以为亲嘴儿就像吸布丁似的,滑溜溜软绵绵,没想到男人的嘴唇是又热又烫又强势的,他都使劲抵挡了,还是被那家伙的舌头闯了进来。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