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言的困意已经完全消失了，正想跟这技师闲聊两句，却觉脚心内侧一阵锐痛，不由喊出声来：“疼疼疼，有点疼，轻一点……”
技师：“……”
技师只是嗯了一声，嗓音有一丝沙哑，听着还挺磁性。
钟言记得某档电视节目里，一个男的也是做足疗，按到足心反射区时被技师说肾不好，他不愿意承认，便叫技师使最大力气按。最后技师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他还是稳如泰山一声不吭，技师赞他厉害，抬头一看，好家伙，已经口吐白沫翻了白眼了。
从前钟言只把这些当做笑话来看，现在临上自己就忍不住胡思乱想，问道：“技师，我肾还行吗？”
技师：“……咳咳，呃，嗯。”
钟言：“啊，那就好。嘶，轻轻轻一点！对对，这样就行，这样舒服多了。不好意思啊，我不大吃力。”
技师：“……没，没关系。”
这是钟言第一次听见这位男技师正儿八经地开口说话，不知怎的，莫名觉得声音耳熟，很像是——
钟言忽然扯掉敷眼的帕子，抬头一看，“聂峋？！！”
可不就是聂峋么，这家伙腿上有伤还不消停，坐着轮椅就上工了，不知情的还以为他靠这手艺一天能挣多少钱呢！
钟言连忙把脚往回缩，凶道：“你没事吧你！在家闲出屁来了？这怎么还坐上轮椅了，伤情严重了？”
聂峋重新把那只脚捉回怀里，说：“没有。全赖邵泽那王八蛋，故意送了台轮椅来气我。我寻思放着也是放着，拿来用用还挺方便的，我爸看我这样都不好意思再抽皮带了。”
钟言咯噔一下：“你爸用皮带打过你？”
聂峋连忙反口：“啊，没有，开个玩笑。怎么样啊大哥，我这手艺才学不久，您给提提意见呗，我好改进。”
钟言眉梢一挑，“哦，略欠火候，但也没什么好提的，多服务几个客人就知道该怎么改进了。”
聂峋抿嘴一笑，声音不由放轻了许多，说：“那就没辙了。我这辈子，只会给一个人服务。”
钟言没再接话，抬头看他，心情有些复杂。聂峋当然也没期待钟言能给出什么回应，只是有话不表憋着难受。
聂峋把脚放到了自己腿上，打算接着按。这双脚不常走路，脚底一丝茧子都没有，摸在手里滑嫩柔软，叫人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不多会儿，钟言察觉到了异样的氛围，想要把脚收回来，却没料到聂峋会用力一拽，叫这股劲儿转化成了惯性，一下踹到了关键部位。
钟言：“……”
聂峋：“……”
包厢内的灯光很昏暗，钟言却像是能看见聂峋的表情。他那玩意儿支棱了半天，这一脚算是彻底暴露了。
聂峋低着脑门一声不吭，想解释，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这可是他心爱之人的脚，能忍住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