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跟着进来的柳舟洲,表情浮夸的竖起大拇指,“佩服,佩服,新来的女史吧,再接再厉哦。”

    “牧风哥哥,你别阴阳怪气了,柳女史第一次进学堂,你可不许欺负她。”

    讲习夫子还没有来,曹牧风显然是有一段时间没见公主了,跟她说话不停。

    太子还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桌上的书已经翻到最后一页,听她们进来也没回头,柳舟洲非常没有存在感的坐在了侧面靠墙伴读的位置。

    今日的讲习夫子是冯少傅,他进来看见公主时,还愣了一下,随即冲她点了点头,公主佯装看书并不与他对视。

    待夫子转身,公主侧过头,冲侧面的柳舟洲说:“你认真听课,尤其要记下夫子留的功课。”

    柳舟洲点点头,余光瞥见前排的太子的似乎蹙了下眉。

    冯少傅知道的多,又会讲,引经据典,出口成章,柳舟洲听得入神,曹牧风也捧场,显得的颇认真,而太子时不时还能和夫子讨论一番,只有公主,听得云里雾里,昏昏欲睡。

    不到半堂课,她竟躲在太子的背后,真的睡着了,夫子发现后,在讲桌上狠拍了一下戒尺,声音震耳,公主登时清醒。

    夫子摇摇头,面露不满,“公主若瞌睡了,可回宫歇息。”

    这冯少傅可是个犟老头,公主在他这没少吃亏,她再单纯,也知道这会夫子说的是反话,遂赶紧摇头道:

    “夫子见谅,我一开始很用力听您讲课来着,但怎么都听不懂,估计用脑过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夫子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冯少傅板着脸,无奈的摇摇头,“听不懂是因为你脑中储备太少,这样吧...”

    一听到他说“这样吧”公主就惊惧的睁大了眼睛,曹牧风也同情的看向她,只见冯少傅略一沉吟,开口道:“今日回去你把《四书直解》手抄一遍,三日后交与我。”

    “啊!”公主忍不住哀嚎出声,她正要反驳,却见太子转过身蹙眉看着她,几乎要出口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被咽了回去,她低下头闷闷的生气。

    《四书直解》柳舟洲读过,这本书字数不少,手抄全本,三天不吃不睡也抄不完呢。

    这个小插曲过后,课堂恢复了平静,夫子又滔滔不绝的讲了快一个时辰。

    太子听身后的公主和曹牧风窸窸窣窣的已经开始坐不住,他转眸瞥向侧面,见一个身影坐的笔直,目光随着讲课的夫子,乖巧的记笔记,在一众昏昏欲睡的伴读中,很是扎眼。

    见堂下开始躁动,冯少傅慢慢打住,布置了功课,宣布散学,几人起立,恭恭敬敬的送夫子出门。

    夫子刚出了门,公主立刻跟换了个人似的,来了精气神,她一步跳到曹牧风的课桌前,笑的两眼弯弯,“表哥,听说御马苑新进了几匹好马,你带我去骑马好不好?”

    曹牧风显然有些心动,他抬头瞄一眼太子,被对方甩了一记冷眼,他立刻变了脸色,佯装生气道:“哎,谁刚被夫子罚了抄书,怎么转头就忘了。”

    公主恼羞成怒,高声嚷嚷着:“曹牧风你怎么回事,你不想去就直说,管我干嘛,我骑了马再回宫抄书不行么?”

    “不行。”太子毫不留情截了公主的话,不理她怒气冲冲的抗议,他把最后一本书放入书匣,转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