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禾并不想理她,随意敷衍了一下,便匆忙往前走,邵姨娘却手一挥,命人拦住了去路。

    直到她纳闷抬头,才发现邵氏正定定地望着她,眼神中含着一点诡异的兴奋。

    对方居高临下地又重复了一遍:“谢氏,你要去哪?”

    莫不是个傻子吧?

    她一脸神奇地将邵氏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丝毫提不起说话的劲。

    见谢瑾禾没吭声,邵姨娘却以为她是怵了,不由得意一笑:“谢氏,你可知错?”

    竟然是在找茬的,谢瑾禾怔愣片刻,焦灼的心反而安定了下来。

    二十三姨娘曾与她闲话过,说邵姨娘现在是飘了,再配上与普通人天渊之别的脑子,怕是会做出许多令人惊奇的事来……谢瑾禾觑了觑邵氏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厚重斗篷,又望了望头顶秋黄色的太阳,真诚问道:“你不热么?”

    谢瑾禾是真的担忧她脑子出了问题,邵氏却认为她有意羞辱,脸上笑容一僵,收回了不住抚摸小腹的左手,指着她的鼻子冷笑:“谢氏,你别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告诉你,你若还这样硬气,不止今天,明天也没有饭吃,我倒要看看,你费尽心机攀上的公主,究竟会不会保你!”

    哦豁,果然是她在搞鬼,谢瑾禾同情地觑她一眼,一看就知道,她没能了解过春槐的丰功伟绩。

    邵氏得意劲还未过,春槐已经拎着个饭盒,兴冲冲过来了,见谢瑾禾在路边等着,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扑了过来,高兴地掀开饭盒的盖子给她看,还不忘大声邀功:“姨娘你看!我抢到了烧鸡!今天晚上有口福了!”

    小姑娘柔顺漂亮的头发已经成了鸡窝,袖子上被撕掉了一大块,谢瑾禾神色一凛:“谁干的?”

    春槐嘻嘻笑:“还能有谁?就那几个欺软怕硬的,我把她们打了一顿,放心呢姨娘,我没吃亏!”

    诱人的烤鸭香味往邵氏那儿飘,她下意识吸了两口,随即脸色变得难看,下意识捂住小腹,可挡不住咕噜噜的叫声,侯爷昨夜才说过她腰粗了!

    她用力呼气,试图将诱人的烧鸡香气喷出来,可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她气恼将手中的锦帕砸在地上,胡乱发起了脾气。

    那些丫鬟婆子急得要命,一边心肝宝儿地哄着邵氏,一边冲着主仆二人厉声呵斥:“看你俩做的好事!若是伤着了主子腹中的小主子,侯爷绝不会绕过你们!”

    得嘞,谢瑾禾可算是明白了,自己这是被碰瓷啦。

    邵氏被丫鬟婆子哄了又哄,心中的那点气终于顺了,她扬起下巴,咬牙切齿威胁道:“谢氏,你若是肯磕头认错,并且答应我,做公主身边的细作,帮我离间她与侯爷的夫妻情谊,我便放过你,并且给你些好处!”

    她说得手舞飞扬,谢瑾禾攥起的拳头却松下来,没忍住笑了。

    邵氏大怒,连声质问道:“你在笑什么?你觉得我很可笑吗!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谢瑾禾连忙摆手,试图澄清自己,可脸上那笑啊,怎么都憋不回去。

    “你在嘲讽我。”邵姨娘脸色惨白,试图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她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指,指着谢瑾禾“你、你、你”了半天,发疯嘶吼:“给我将她乱棍打死!”

    所有人都愣住了,刚刚还在虚张声势说向侯爷尴尬笑道的婆子尴尬笑道:“主子您消消气,谢姨娘……她是良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