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熹好整以暇看着她:“既是我的喜好,为何不亲自问我?”

    谢瑾禾颤了颤身子,有亿点点害怕。

    她小心翼翼抬头,却发现镇国公主正低着头望她,眼中意味不明,根本看不出开不开心,连忙掐了掐手心,眼圈又红了。

    见小白兔害怕得要命,元熹恶劣心起,故意“啧”一声:“小哑巴。”

    小兔子果然更惶恐了,头垂得低低的,肩膀小幅度地抖动。

    元熹瞧着,又有点不高兴了,他板起脸,面无表情地说:“不许哭。”

    小白兔立即止了泪,只留下时不时的抽泣声,小小的,肩膀一上一下地抖动。

    元熹见了,莫名有些心烦意乱,不想探究这种奇异的情绪从何而来,他站起身,将不善的视线挪到了苏昀身上:“好了,别哭了,我又没怪你。”

    谢瑾禾头垂得低低,循序渐进地收了抽泣声。

    镇国公主熊起来的时候,有点像她第一任老板的小儿子,熊孩子假期来公司实习时,简直把隔壁部门折腾得人仰马翻。

    人家不是听不懂道理,就是天性恶劣,就是喜欢看你讨厌他就干不掉他的样子。

    对付这样的小孩,谢瑾禾可有经验了,他喜欢看你被吃瘪,就顺着他毛撸,几次下来他自个就觉得没趣了,千万不要对着干,这种小屁孩,你越跟他唱反调他越来劲。

    谢瑾禾觉着,今天的镇国公主像极了那熊孩子,区别在于,熊孩子伤钱,熊公主伤命。

    此情此景,她又想赋诗一首:我想回现代,古代有点怪,特权阶级霸,俺们百姓惨。

    她抹了抹眼角的心酸泪,看着苏昀跟公主殿下汇报工作,虽然没有避讳她的意思,但谢瑾禾却万分担心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连忙捧了本账本,装模作样看起来,假装自己已经全身心沉浸在工作中,打雷都打不醒她那种。

    苏昀是真的有些震惊,他知道这位谢姨娘有点天赋,但没想到,这人竟然属于老天爷喂饭吃那一拨,有什么问题,稍微点拨两句就能懂了,哪怕是难题,也能很快举一反三,甚至还经常提出一些奇思妙想。

    苏昀茅塞顿开,立即在话本里,给女主加了个超时髦的聚宝盆设定,因为身份上的鸿沟,身为世家公子的男主角想纳女主角为妾,结果女主角愤而离开,在海的对面点石成金,成为天下首富,等自大的男主角找到女主时,女主的府邸里已经住满了卖身葬父的少年,然后……嘻嘻,他好喜欢这个剧情。

    镇国公主随便抽了一本账,漫不经心打开,眼中染上了一丝惊色,坏账烂账都已清了出来,又重新理了一遍,通俗易懂,一目了然。

    苏昀看见他眼底的震惊,莫名生出了一些“吾家有女”的骄傲:“厉害吧。”

    元熹挑了下眉:“确实厉害。”

    邓通侯并不是什么点金手,之所以能在短短数年内揽财至此,不过是有岑家打底,干着一些来钱快的恶事,就连他本人也对经营一窍不通,不过是被岑家推出来的明面人罢了,一旦出事,就是替死鬼。

    早在“出降”邓通侯府之前,那些足以抄家灭族的重要账册就被他握在了手里,只剩下邓通侯府里的一些账本,全是些吃喝玩乐,在“同行”的衬托下,显得不那么重要。

    他并不在意邓通侯府的中馈,反正过几年也要抄家的,不差这一时半会,之所以找上这小傻子,一定是因为心底一点微不足道的在意,还有就是,想把人栓眼皮子底下盯着,看看她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