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荫荫的目光在茶点上停留了会儿方抬起看着他:“也无甚大事,只是从哥哥那儿听说了胡公公的事,想来谢谢十七哥。”

    这会儿的姜荫荫明艳又婉约,全无在他面前的狡黠和嚣张,像极了京中的那些大家闺秀。

    赵拓起初尚且不觉,可渐渐的也不知为何,越是见她这副温婉内秀的模样,心底越是烧着一把火。不是都说只有越在乎,才会越克制自己么,可从小到大她才见了燕王几面?

    “不必感谢,本王原也是要摘了胡喜这颗棋的,和幺幺并无多大干系。”

    姜荫荫愣了须臾方再次笑开:“十七哥帮了我是事实,不论缘由如何,一声谢还是担得起的。”

    她又看向面前的茶点,似是感慨:“没想到十七哥这儿也能尝到宫中的点心,我记得这还是单师傅祖上传了百余年的独门秘技,也不知十七哥是从哪儿讨来的方子,可否也让荫荫誊抄了带回去?”

    “说起来怕是要让幺幺见笑了,这并非单师傅的手笔,比起宫中所制还少了几味香,不过班门弄斧而已。”赵拓磨着牙根,明明是不该恼的,偏又控制不住这会儿的讥诮来,单师傅宫中掌舵十几年,如今已是轻易不出手,又岂是外面随随便便一个厨子就能比的?

    姜荫荫颇为惊讶,叫了觅云端起送至鼻前仔细轻嗅。

    “还当真是少了些味,我听说单师傅还有另一款拿手的,不知……”

    赵拓拒绝得飞快:“那有杏仁,你不吃。”

    “这样啊……”姜荫荫垂了目光,又过了会儿方轻声道,“十七哥还记得我九岁那年被赵拓欺负了在树上下不去的事吗?最后都入夜了,还是十七哥将我带了下去。”

    “嗯。”赵拓含糊应了一句,他当然记得,可听到最后又不乐意了,“……谁告诉你是燕……本王带你下去的?”

    姜荫荫抬眸,温软的目光里是恰到好处的疑惑:“不是十七哥吗?那是谁?当时我好像有些发热,迷迷糊糊的,也没看的很清楚。”

    “……你真没看清楚?”

    姜荫荫笑盈盈地反问:“十七哥知道是谁吗?”

    赵拓如同吃了满嘴的黄连,真是有苦说不出。偏那时候她的确是发热了,他还记得找过去时她浑身都已是滚烫的了,原本瓷白的小脸蛋也被蒸得红扑扑的,眼底水汪汪一片,要说没看清是他还真有可能。

    当时为了他把姜荫荫扔到树上这事,姜翊是拼了挨罚也进宫找他打了一架,要不是他最后又把人找回去了,整个姜家怕是能记恨他一辈子。

    他当时不解,只当她是被姜家娇惯得体弱,如今方知她体虚病弱的背后原来是毒。

    可要是因为这件事让她对燕王另眼相看,那他岂不是太憋屈了些?

    赵拓舌根发苦:“……是你哥。”

    “但哥哥不是跟着新兵一块儿出城操练了吗?两日后才回的。”

    赵拓犹豫了会儿,试探道:“兴许是……宗景?说不定是他后悔了,又回去寻得你。”

    姜荫荫惊讶,随后便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淑妃,他才不会对我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