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立下班换好衣服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路上没人,风很大,吹在电线上呜呜地响,像要吃人。

    他今天喝了不少,脑子是清明的,脚步却有些踉跄。

    很快就到自家小区了,说是小区也不对,因为没有入户门,谁都可以进来。

    这一片儿都是这样,楼跟楼紧密挨在一起,斑驳掉皮的暗红sE墙面,上面有不少孩童留下的五颜六sE的涂鸦作品,破旧脏W的黑sE电线缠绕成一团一团的,覆在小区头上,白天还有些人气儿,在夜里看来就像是来索命恶鬼,成片成片压过来,让人窒息。

    顾立在楼底下的水龙头那用冷水狠狠搓了几把脸,将最后一丝醉意冲散,才扶着墙慢慢走上楼。

    他轻手轻脚打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静悄悄的,白惠珍已经睡了。

    洗了澡,顾立躺在拿出手机,今天他买了不少酒,经理给了他很多提成,打开微信,除了转账记录还有一条微信,是林偏颜发来的,她问:你去哪儿了?

    他没理,点了收款就关了手机沉沉睡去。

    早上顾立起来时老太太正在楼顶浇花,今天天气非常好,虽然天还没完全亮,但能看到日出,明亮而温暖,窗外还时不时响起几声鸟叫,婉转动听。

    他飞快地下了面条,又煮了把青菜,煎了两个h澄澄的J蛋,放在面上,sE香味俱全。

    将面和餐具在桌子上摆好,他冲屋外喊了一声:“外婆,吃早饭了。”

    “哦。”外面应了声。

    顾立又跑去卫生间飞快洗漱,等他在椅子上坐好等白惠珍吃早饭时,白惠珍才刚刚从客厅过来。她在他对面坐定拿起筷子对他说:“吃吧。”

    “好。”顾立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你老师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迟到早退。”老太太挑了根面条,语气淡淡的。

    顾立抬起眼睛看她,见她好像没生气才说:“我去打工了。”

    白惠珍放下筷子,声音不轻不重,顾立连忙放下筷子站了起来,低着头小心看她。

    白惠珍没看他:“本来你转学我就不同意,现在你还迟到早退。”

    顾立小声解释:“外婆,学校教的那些我都会,去不去的影响不大的。”

    白惠珍拍了几下桌子,力道重的面汤都洒了几滴出来。

    她说:“我教你的规矩都学哪儿去了。立身以立学为先,立学以读书为本。你说你要去打工我也不拦你,但那毕竟只是锻炼你的,怎么可以主次不分。”

    “我知道,外婆。我只是想…”

    “好了,”白惠珍抬手打断他,“那工作辞了吧,以后不准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