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原本就是有备而来,自然不会被九月的三言两语给唬住,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王婉怡冷哼一声,黎九月这样做无非是拖延时间罢了,她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把戏来,于是出声道:“你就别再做无畏的挣扎了。要是他说的只是一面之词,不妨再多找几个大夫来看看。”

    “找就找,谁怕谁。”

    下人们被这件事吓得办事效率高了不止几倍,很快便找来了大夫,包括之前那位替杨氏诊治的丁大夫。一个个将瓷罐里的虫子倒出来放在一个盘子里,挨个看了一遍。最后,大家得出的一致结论,那瓷罐里根本不是什么蛊虫,只不过是外观看起来跟蛊虫很像的竹虫罢了。

    听完大夫们的话,薛晨跟王婉怡震惊不小。两人一下子傻了眼,你看我我看你气得满脸通红,像是被人识破了诡计一般。然而,反正已经撕破了脸皮,索性也没有挽留的意思,王婉怡不甘心,便继续说道:“就算你那瓷罐里是蚕,那也证明你居心不良。”

    “我看,居心叵测的人是你才对。”

    随着身后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回过头去。见门口一位妇人在薛曦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杨氏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若不惊风,脸色也惨败一片,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劫。九月见状,赶紧上前帮忙。

    杨氏的突然出现是王婉怡和薛晨没料到的。按照她事先的计划,这个时候她的蛊毒已经发作,根本无力回天。没想到她会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

    她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薛曦,然而薛曦扶着杨氏,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她。想不到薛曦一向胆小怕事,居然也敢违抗柔妃娘娘的旨意,私自泄露了这件事。要是让柔妃娘娘知道,早晚没有好下场。像柔妃那样身份地位之人,又是瑕疵必报之心,除了服从还能怎么样呢?

    薛晨看着醒来的母亲,激动的唤道:“娘,您醒了。”说着便要上前挤开九月扶着杨氏,却被杨氏给甩开了手。

    这个不孝子居然伙同这个毒妇来害自己的大哥大嫂,简直就是泯灭了人性。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恶毒的儿子来。薛晨被甩开,只得尴尬的站在原地,心里一阵发虚。

    王婉怡一向懂得察言观色,有着玲珑心思,自然明白杨氏话里的意思。当即稳了稳心神,换了一副面孔。脸上堆满了笑容,嘴上像抹了蜜一般,温柔的呼唤道:“婆婆,您醒了。你可知儿媳这些时日有多想你,儿媳从恩慈寺给您求的平安符,这就叫人给您取来。”

    “快收起你的烂好心吧,我可消受不起。怎么,给我下蛊又嫁祸给九月,现在又来当好人。”杨氏仰起头,冷冷的说道。

    原来,在猎场打猎之时,马玉柔跟王婉怡将薛曦带到密林深处,就是为了让她将那个白色的瓷罐放在望月阁里,这样也就顺理成章的将蛊毒一事嫁祸给黎九月和薛朗。对王婉怡来说真可谓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既除了心头大患黎九月,又送走了碍事的累赘。

    但是,她却低估了薛曦。经历过很多事,她也算看清了王婉怡和马玉柔的真面目,也知道九月对她的真诚。回家之后,思来想去,她最终跟九月坦白了这件事。

    刚好,别院那边传来消息,说婆婆已经醒了。她想了想,不如将计就计,干脆收网得了。

    这样一来,薛家的一切自然落在了她的手里。

    王婉怡不死心,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婆婆,您说这话什么意思?儿媳哪里没做好,您可以直接告诉我。您这样我多伤心呀。”说完,便努力从眼角挤出两滴泪水出来啜泣着。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冷笑着。没想到,这么厉害的蛊毒都没能弄死那把老骨头,命倒是挺硬的。不用说也知道一定是黎九月和薛朗在背后搞的鬼。

    那蛊虫估计早在他们去恩慈寺就被两人给偷偷换了,难怪这般淡定。

    然而,杨氏却没有那么多心思听这些,事情的真相她已经全都知道了。如今,再看她丑恶的嘴脸,她只觉得恶心。亏得她拿她当亲生女儿一般,谁知道自己的真心喂了狗,换来这样的结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听了杨氏的话,一旁的薛晨更加觉得母亲是在说自己,心虚得无地自容。从小到大,他是闯过很多祸事,但是从未像这次,对自己的大哥大嫂下手,让他悔恨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说到马玉柔,现下根本无心顾及这些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因为马卫国还在等着她的好消息。翌日清晨,在宫女的服侍下起身,整个人精神不济,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昨晚伺候完皇上,回到寝宫已经很晚了,根本没休息好。李公公劝解她不用那么辛苦,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

    婢女刚替她更好衣,便有宫女前来禀报,说皇后娘娘的寝宫外跪满了朝中官员,全都是劝慰皇后出来主事的。还有就是关于立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