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不高兴,别人也休想活得称心如意。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是以,敌人的敌人,自然就是朋友了。勉为其难合作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她想要的。

    当映岚笑着离开之时,她总觉得有种脊背发凉,中了圈套的感觉。

    薛朗回到家时,月亮已经出来了。一轮弯月斜斜的挂在天空,带着几许昏黄。周围散落的星星也不似平常那般闪耀,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变得懒洋洋。

    望月阁里不似以往那般灯火通明,而是黑灯瞎火,安静得可怕。屋子里,也少了那盏为他等候的烛火。

    他覆手而立,站在院子里。从心底油然升起一种不想踏入之感,九月不在,他并不意外。因为,按照九月的性子,只要他不在,没有人能栓得住她。所以,他事先已经派韩嵘暗中保护她。

    在院子里站了不知多久,直到双腿没了知觉,他才进屋。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整个屋子瞬间被昏黄的灯光所强占,变得亮堂起来。独自一人坐在空空如也的屋子里,到处都是她留下的味道,却不见她的人影。

    再说杨氏,今日映岚跑来跟她告状时,明里确实没说什么,暗地里却有了计较。府中上下,大大小小的事搅在一起,让她头昏脑胀。到了傍晚时,疼痛越发厉害,到最后连晚饭也没吃。

    思来想去,她决定好好跟老二说说这件事。

    躺在床上,正支着脑袋唉声叹气。薛晨进来时见她一副生气叹息的模样,便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突然有点害怕,想要退缩的感觉。

    刚开始学做生意,什么都不懂,没少挨骂,就连店里那些呆得久的下人,对他也是嗤之以鼻的态度。娘还总是给他施加压力。不过,话虽如此,嘴里还是关切的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

    杨氏回过神来,有些慵懒的抬起头来,看了看薛晨,继而露出不满的表情。她向身旁的映岚使了使眼色,映岚会意上前,将手里的账本毕恭毕敬的递给了他。他不明所以,拿着账本径直坐到椅子上,问道:“娘,有什么问题吗?”

    “你自己看看吧。这是近一个月府上的开销,比原来多出几倍的开支,相比于薛府以前一年的开支。我就问问你这钱你都是怎么花出去的?花在哪里?”

    薛晨大致翻看了一下,便将账本给放下了。他觉得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天地良心,这些钱他可是一分也没花。那王婉怡的嘴一天到晚都没闲着,顿顿大餐,一个人吃六七道菜。不是吃这个,就是喝那个,她一个人的饭量得顶他们全家人的量。就这种吃法,长此以往不把薛府给吃空了才怪。但是,总归已经过了门,总不能不让她吃吧。这要是被她那老爹知道了,岂不是要闹翻了天。

    他斟酌了一下,不光没有回答杨氏的话,反倒嘲讽的说道:“娘,您以后能不能不要这般斤斤计较。不就是几个钱吗!从我月钱里面扣,还不行吗?”

    “好,这可是你的说的。”杨氏等的就是这句话,只是那么多钱,他那几个月钱,还不够自己花销的,还想着用来填补她的空缺。

    “那好,以后你每个月不再有月钱。你院子里单独开的小厨房,每个月只有三十两银子的花销,如果不够,自己想办法。”

    薛晨一听,立马拉长了脸,抱怨道:“娘,您这样太不公平了吧。”

    杨氏不理,吩咐他赶紧出去,自己要休息了。她知道,这样做势必会得罪王婉怡,所以事先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下午她特意去了桃花院,跟王婉怡聊天。去的时候,她也没说府上最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是拉着她的手,和蔼的说道:“婉怡呀,自打你嫁进我们家,都瘦了不少,是不是院子里的伙食不好呀?”

    王婉怡不明所以,愣了一下,也没回答,这样算是默许了吧。事实上,薛府的伙食跟她以往在娘家的相比,确实差了不少。

    杨氏从中看出来了端倪,刚刚还和蔼可亲的脸上立马变得内疚起来,再一次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每顿跟娘一起用餐,我让下人多做一些好吃的给你好好补补。”

    王婉怡也不是傻子,当然推脱婉拒,奈何好不过婆婆,只得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了。

    薛晨从梧桐院出来时,垂头丧气的往回走。路过花园时,却刚好碰见了大哥,正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喝闷酒。他一眼便看出了他沮丧的心情,刚好自己心情也不好,顿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走上前,顺势坐在薛朗的身旁,拿起酒壶斟上一杯酒,一饮而尽。过程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