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来,方才她心里什么也没想,只觉得那唇是柔软的,感觉很好。

    她亦点点头。

    李成暄伸手将她手握在手心里,“阿雪高兴就好了。高兴的事,才应当常做。不高兴的事,能不去做便不去做。”

    初雪的手有些冷,李成暄的手心却很热,她反手扣住李成暄的手,踮脚凑上来,气息交织在一起。

    她没说话,眼睫毛的阴影投下来,视线半斜,落在他下巴往上。她背对着灯火,在他面上留下半截阴影。

    阴影吞没光,彷如一个青面獠牙的巨兽,一步步吞噬光明。

    她做她高兴的事。

    这一次李成暄不再任由她摆弄,单手扣住她后脑勺,将这个吻变得更深,简直深到灵魂深处。

    初雪失去了一切的知觉,听不见也看不见,味觉只剩下发麻二字。

    她觉得自己喉咙发痒,仿佛能从那狭窄的喉管里,搜刮出她的魂魄。

    但人是否有魂魄,尚未可知。

    在短暂的失神里,初雪没来由冒出一个念头:他们在分享彼此的津涎。

    按说有些恶心,但好像也没有。

    窗牖大开,寒风裹挟着风雪吹进来,碳火烧在旁边,被吹得火星子往外冒。

    她心里升起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知道是那件事。

    可是很奇怪,她好像什么也没做,只剩下空和虚无,以及一种渴望。

    初雪已经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被架在李成暄的腿上,她柔软的腰肢一只手能按住,寒风吹到他们身上,已经所剩无几,只有丝丝的清凉。

    吹进来的雪很快融化成小水滴子,变成一个墨点。

    冷风一刮,从她喉咙里刮出了呜咽声,可她明明没想说话。

    四合楼在运河边上,今夜李成暄清了场,楼上只剩下他们俩。楼下有随行的侍卫奴才们,没有命令,都很安静。

    从窗看出去,能看见运河结冰后变了景致。冰面上没人,不知道是谁家的船忘了收,被雪盖了头。一层绒毛般的白,赏心悦目。

    天地都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