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姜天赐带着自己花重金请的高人到了老姜家院门口时,离得老远,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疑似红烧鱼的香味,馋的腹中空空的他口水都差点给流了出来。
咽下一口唾沫,他看向身旁这一年还暂时没被归咎到四旧当中,仍然一身仙风道骨道袍的高人,“大师,就是这了。”
那大师其实也被馋的不轻。
在饥荒刚开始的第一年,他们道观很是红火了一阵,可很快,当人们发现找他们作法老天爷并不会下雨解决灾情,而他们道士自己生产合作社里的土地也干的不得了,甚至是因为人生的前大半旅程都不事生产,临阵抱佛脚种出来的庄稼还不赶他们农民自己土地中的庄稼好后,逐渐的,道观里香火慢慢少了,到了后来,更是直接就没了。
所以在饥荒的那些年,他们这些大师也不好混啊!
勉强压下腹中馋虫,那大师从自己身上摘下一只葫芦,拔开葫芦塞,将里面的黑狗血围着这方院子开始泼洒起来。
正泼着呢,他忽然察觉后心一凉,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威武挺拔,一看就满身正气的老爷子正站在院子中间,用黑漆漆的目光直盯着他。
他的心中当即就觉得有些不妙,当余光的视线察觉到不远处站着的‘客人’抬起一只手朝那老爷子指时,这股不妙顿时达到了巅峰。正想开口喊一声“不要”,可‘客人’却已经快他一步指着老爷子骂起来了。
“不知哪里来的野鬼老东西,占了我爹的身子在这见天的磋磨我!大胆妖物,今儿老子就叫大师来收了你,看你这老东西以后还……啊!娘,娘,你干嘛!我不是在骂我爹啊,我是在骂这段日子占了我爹身子的鬼,你难道就没发现我爹他变了吗?啊,娘,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他越喊不要打,苗红英打他打的就越狠。
苗红英月子做了也有半个月了,虽然在此期间天天都得奶孩子,但是老天爷送给她的福娃娃果然与众不同,如果不是饿了,根本就不会哭闹,跟之前她生的天天动不动就鬼哭狼嚎的四个儿子根本不一样!
她每天吃好睡好,身子骨其实早就恢复了,所以此刻打姜天赐的时候根本没任何不适之感,反而因为卧床太久,这一活动起来,那真叫一个神清气爽啊!
当这单方面殴打持续了快有十分钟后,累得气喘吁吁的苗红英终于停下了手,然后一边倒呼吸,一边指着姜天赐骂道:“你才是野鬼,你全家都是野鬼!偷奸耍滑的狗东西!胆敢藏私房钱的狗东西!不孝顺的狗东西!未来胆敢不给老娘养老的狗东西!要早知道你是这副德行,老娘就不该把你养这么大还给你娶媳妇!”
苗红英的这一通谴责听的姜天赐那叫个一头雾水,他欲哭无泪:“娘,你怎么了,你究竟怎么了啊?”
说罢,他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险些被打成死狗的他立马原地复活朝他花了重金请来却在他刚刚的挨打过过程中连劝架都不带劝一句的大师跑去,“大师,我娘她是不是也出问题了?你快施法啊!快把我亲爹娘给我弄回来啊!”
大师:“这位善信(道家大师对俗客的称呼),贫道觉得……”
还不待这大师把话说完,也听到了姜天赐那席话的苗红英再次朝姜天赐冲了过来,边冲还边怒道:“你刚刚说啥?你有本事你再给我说一遍?”
与此同时,大师后面的话也落入了姜天赐耳中。
大师说:“这应该不是什么鬼怪,这就是你亲爹娘。”
姜天赐:“……你确定?”
大师点头,“贫道的看相本事是我们道观数一数二的,你爹娘……”
又一次没等大师把话说完,姜天赐就被苗红英给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哎呦,我的娘,轻点,我快喘不过气了,你轻点啊!”